艾珍妮被吓的惊呼了一声。
我其实挺同情她的,这还不到一天,她就遇上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经历不上的事儿。
至于这位前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我心里大概有数。
吃惊也不过是一瞬间,因为我立刻就联想到了一个词——阴尸相!
这绝对就是阴尸相,一直以来,除了我之外,我还没见过谁有这种“毛病”。
我姑且说这是毛病,因为毕竟怎么看,这事儿都不正常。
“前辈,您这是不是阴尸相?”
“呵呵呵……懂得还不少,你跟我来,丫头留在这儿替我打一圈,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
艾珍妮惊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诧异,我担心她祸从口出,于是连忙低声对她说:
“珍妮,输了算我的,你放放心心打,我一会儿就回来。”
“哼!”
她白了我一眼之后,就兀自坐到了椅子上,看来这姑娘也就是表面冷若冰霜。
其实臭毛病也是一大堆,起码贪玩是坐实了。
安排好她之后,我跟着这位前辈来到了前厅,他让我先开眼看看周围。
要是换了平时,这事儿我铁定不会犹豫,可我这手指头实在是不能再咬了……
见我面露难色,前
辈笑了笑,然后从衣服兜里拿了一枚符角递给我:
“是不能再咬了,陋习要改,走之前记得去里面抓一把带走,都送你了。”
我照着这位前辈的指点,闭上眼把符角含在嘴里,还跟着念了一段咒文。
咒文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通灵咒。
但搭配上这枚符角,我忽然发现,嘴里居然甜甜的,而且还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滑入喉咙。
遵照前辈的指示,他说等到甜味消失的时候,就可以把眼睛睁开。
过了一会儿,我一睁开眼,周围的景色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花鸟鱼虫、梅兰竹菊,房间里应有尽有,原本灰扑扑的墙壁,也换上了天青色的瓷砖。
这完全可以说是如梦似幻了,我还是头一回开眼之后觉得自己走进了幻境中。
“娃娃,这些东西其实你早就见过了,怎么还这么惊讶?”
前辈的话让我一头雾水,其实根本不用回忆,我压根儿就对这种情况没印象。
可前辈后来跟我一解释,我才恍然大悟,这同样也是“壶天术”!
我对壶天术的了解少之又少,唯一就只经历过那么一次,但还是没能把壶天术给弄明白。
字面意思我能明天,就是
‘壶中天地’,它本质上是虚假的幻境,但又可以存在于任何地方。
比如说在一个房间里,或者是一把茶壶内。
前辈说,要学习这种地煞术,至少要先走三十年夜路,他还特意说,走的必须得是阴阳路!
“你现在暂时不用想这么多,先挑挑鸟吧。”
原本我以为‘挑鸟’的意思会不会是什么阴行里的行话。
可看着眼前挂着的一个个鸟笼,我才知道,这是真的让我挑笼子里的鸟。
我看着笼子里一个个灰白色的影子,心里已经明白,这些肯定不是活生生的鸟,而是和邪祟类似的东西。
万物皆有灵性,这一点在老黑和大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包括公鸡、老鸹、黑猫在内,世上有很多动物,对阴阳的感知,要比人类强数百倍!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凭着阴眼,能看到许多普通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可换做是一只黑煞犬的话,它隔着几里地就能察觉到哪有邪祟在游荡。
阴行镇阴,首先靠的是手艺,其次就是这些有灵性的动物和死物。
它们能大大减少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对我来说,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多多益善。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
题,我不知道该怎么挑啊?
“前辈,这鸟该怎么挑?”
他走到一个笼子前,伸出手指弹了下笼子,慢悠悠地说:
“这一只,魂丝灰白,叫声凄婉,应该是遭雷劈、霜冻、雹打之类的天灾,横死的鸟儿……”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大开眼界。
通过影子的颜色深浅就能判断出鸟的死因,这是我过去从没想过的。
显然这种方法,同样也适用于人!
挑鸟……挑鸟……我猜几位前辈的意思,是想让我先学会怎么把邪祟给区分开。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但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知识。
眼看一年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而且我的阴毒也越来越让我感到头痛。
如果在去寿河之前,连基本功都没打扎实的话,就算去了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随后,前辈把房间里的六、七个鸟笼顺着给我介绍了一遍。
灰色的影子一般都不是什么凶煞,但是存有怨气和执念。
白色的影子,其实已经勉强算是邪祟了,内心的执念大过怨气。
黑色的影子那就完完全全是邪祟,执念和怨气都很重,如果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化煞。
至于红色的影子和黄色的影子,两
个我都是头一回见到,前辈告诉我,这两种颜色必然是凶煞!
黄色的还可以尝试着镇压,但如果是红色的,那就先得考虑怎么保命。
还有淡蓝色的影子,这种影子比凶煞还少,因为这是无主的游魂。
我有些好奇,于是便多问了一句:
“前辈,什么叫做无主的游魂?”
“在阳间游荡得太久,少则百年,多则上千年的游魂,阴寿阳寿都耗尽了的游魂,就会是这种颜色。”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不太明白,因为这有悖常理。
任何灵魂都要经过轮回,否则的话早晚都会消散,在阴行的常识范畴里,是不存在这种灵魂的。
不过,笼子里蓝色的影子就在我眼前,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当即决定,这就是我要挑的第一只‘鸟’!
最后一个笼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但我又确实能够听见,笼子里传来了清脆的鸟叫声。
前辈饶有兴致地用手指头伸进笼子里挑了挑,笑着对我说:
“这只……可不能送你。”
“前辈,可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哈哈哈,看不见就对了,你的本事还欠着火候,再过几年吧,等你什么时候能看见它了,我就把它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