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继续往下说么?”
“要…”
这个男人告诉我,自从我爹上位之后,奶奶就下落不明了。
阴楼里的很多人都以为奶奶是躲了起来。
因为她既然外号叫泥菩萨,就说明她一旦没有了阴楼的庇护,很多麻烦就该找上门了!
在我爹的强烈要求下,阴楼的大掌柜,也就是高雨楼,他不得不派人四处寻找奶奶的踪迹。
可这么一找就是三年,三年杳无音讯,奶奶仿佛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同一年,我爹遇见了我娘,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定下了终身。
可阴楼有规矩,不能见喜、不能见红,犯冲!
说到这儿,这个男人冷笑了一声,我也觉得有些纳闷,这算是什么规矩?
他说,这是高雨楼一辈子的伤疤,阴楼里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这有什么不敢的?还不许人结婚了?心理变态吧?”
我承认,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有些后悔。
这个男人也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带着笑意说:
“等你见过高老大,你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你倒是和你爹一个样,当年…他就是阴楼里第一个敢反抗高老大的人。”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多了,我爹他
不顾阴楼的规矩,毅然决然地和我娘把喜事儿给办了。
而且还是大办特办,就在寿河县,高雨楼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共摆了二百桌。
我爹当初从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可结果当天夜里,二百桌席,空空荡荡的,请的人一个都没来。
这可把我爹给气坏了,他当然知道这是高雨楼从中作梗。
就在他准备报复高雨楼的时候,来了八九个人。
“八九个人?”
“来,小酒,你猜猜看,这八九个人,你…都见过。”
我想了一会儿,但我掰着手指头,最多也只算出来七个人,多出来的一两个又是谁?
“猜不出来。”
这个男人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似的,他并没有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全部告诉我。
“你心里的那几个人都对,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老祖宗!”
那个租阴婆?!
这几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去?
如果真和他说的一样,那他岂不是我爹的朋友?
可他接下来的话,着实让我大跌眼镜……
那天晚上参加我爹和我娘婚宴的人,几乎是各有各的目的。
而我爹自然也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结果,他只在桌上
放了两副碗筷。
一副给了奶奶,另一幅给了阴楼的老祖宗。
之后的事情被他跳过了,他说那些细节对我的身世没有帮助。
所以故事转眼间就来到了我要出生的那天。
我娘在生我之前,就被人给害死了。
“我娘死了?!”
“没错,这算是导火索,也是你必须要面度的事实,你是一个遗腹子,而且本来应该是一具死胎!”
我摇了摇头,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绝对不可能,活死人肉白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是么?谁告诉你的?”
“我……”
确实,我无言以对,难道真的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他告诉我,生我的那天,我娘刚去世没多久,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
而且根据他的判断,如果再不下葬,我娘极有可能化煞!
当时在场的,包括我爹在内,一共有四个人,剩下三个分别是我奶奶、阴楼老祖宗、还有他。
他说那时候我娘的怨气非常重,而且死状也十分凄惨。
从头到脚,一共上百条伤口,而且手腕、脖子、脚踝的地方有明显的勒痕。
我爹为了防止我娘化煞,特意请奶奶来帮忙接阴。
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
奶奶把我给接出来的时候,阴楼老祖宗忽然对我爹说,我还有救。
虽然当时谁都好奇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谁也没有多问。
“老祖宗让陈婆婆跟她走,我和你父亲,则开始帮你娘入殓。”
“听你这么说,你是我爹的朋友了?”
“恰恰相反,我和你父亲,水火不容,只不过死者为大,况且你娘刚刚过世,我没有必要挑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
这话我信,但我既然是遗腹子,那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说,我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事儿只有老祖宗和奶奶知道。
但现在奶奶已经去世了,而且阴行老祖宗下落不明,事情过去了近二十年,阴楼里对此都是避而不谈。
原因就是在我娘死后,我爹向阴楼展开了他的复仇计划!
而在我爹的这个计划里,王老五、师父,甚至包括奶奶,都是他的棋子。
他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摧毁阴楼!
接下来的事儿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他说,我爹凭一己之力,将寿河县变成了一座鬼城!
“鬼城?”
“没错,现在寿河已经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了,要么在那儿苟且偷生,谁要是想逃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不对,我认识一些从寿河来的人,比如说白先生!”
“老白?哈哈哈,寿河县大了去了,等你到了那儿你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现在寿河县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目的都是想要得到我爹手里一样宝贝!
传说这个宝贝,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但这个男人明确的告诉我,宝贝之说,根本就是以讹传讹。
非要有所指的话,我就是我爹手里所谓的“宝贝”!
“阴楼相信,起死回生的秘诀就藏在你身上,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你。”
“那你呢?听你说完这些故事之后,我猜你应该不是阴楼的人吧?”
“果然聪明,那你说我来自哪?”
“呵,螃蟹上了坎,姑娘还在河里喊;螃蟹进了屋,姑娘还在河里哭……”
他满意地笑了笑,可大美却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这首童谣,我从小就听奶奶唱,在老家,也是这首童谣引出了和八大江湖对立的一个组织。
他们以‘正统手艺人’自居,从不屑用骗术,而且最看不起的就是我们这些走夜路的人。
“陈酒,他到底是谁啊?”
“他的身边肯定不简单,他是‘八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