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水我明白,就是叛徒!
我虽然不太懂三哥心里的真是想法,但看他的模样,对刘举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可话又说回来,他和刘举人,少说也隔着三辈儿,应该犯不上恨才对。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秘?
“三哥,那这宝藏现在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三哥冷哼一声:“哼!你当那活尸是谁?宝藏早就不在这儿了,小酒兄弟,你好好琢磨琢磨那首童谣,螃蟹是谁、姑娘又是谁?”
我把童谣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之后,再联系三哥和我说的故事,突然明白,三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奸商归奸商,但刘举人好歹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不带脏字儿就能把人给骂了。
螃蟹自然说的就是‘八足’,与之相对应的姑娘,自然就是‘阴楼’!
童谣的大致意思就是说:
“财宝早就被转移走了,一群傻蛋,还跟娘们儿似的在瞎找。”
编成童谣,再从小孩儿的嘴里唱出来,难免听着会笑,这样一来,要是童谣流传的够广,整个阴楼自然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小酒兄弟,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陈婆婆早就看透了,可惜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确实,我现在隐约能明白,奶奶为什么总是把这首童谣放在嘴边。
由此也可以推断,
连奶奶都十分重视的宝藏,应该非常重要才对,或许不是钱财,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我为什么从小会生活在这里,那也就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最后,三哥还告诉了我关于村子里发生的事儿。
“小酒兄弟,村里的惨案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整个索命门!”
“什么?!索命门?!”
三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
不过索命门并没有屠村,他们只是带走了一部分村民,三哥觉得,村子的惨案,应该是不止一方介入所造成的后果。
但他现在还没有头绪,只能让我暂时先等等,他向我保证,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三哥的这些话,我是相信的,因为他没有必要,也没有时间在一晚上就杀了上百口人。
特别是在我跟着他去过螃蟹沟之后,我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他虽然是索命门的人,但他很守规矩,绝不滥杀无辜!
“小酒兄弟,这村子你应该是待不下去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找个地方先躲躲吧。”
“躲?三哥,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躲?”
“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要被常识所蒙蔽,你没遇见过的事儿还多着呢。”
三哥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了钱会计,他留下来
,应该就是准备好了当替罪羊。
现在谁留在村里,谁就是那个背黑锅的人。
八大江湖的人脉之广,远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我决定听从三哥的意见,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再说。
三哥让我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他可以出手帮我解决一部分。
但关键是我得先想好要去哪。
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我仔细地想了想,现在最应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王老五的老家。
“三哥,你知不知道老五叔的老家在哪?”
“嗯?你去他的老家干什么?”
“我现在既然端起了阴行这碗饭,说出口的诺言,就必须得兑现,送阴是不可能了,但我至少得去报个丧,好让他家里人知道。”
三哥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但他嘱咐我,一旦做完我该做的事儿,就得马上去寿河县找他。
可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究竟要我帮他做什么?
特别是在亲眼见证了村里发生的惨案之后,我开始怀疑,我和三哥…难道真的只是萍水相逢?
我回家收拾好东西,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拢共就几件换洗衣服,还有奶奶和我的一些照片。
临走前,三哥让我多看两眼,因为一旦上路之后,甭管原因是什么,最忌讳的就是‘回头路’。
烙下念想
,我跟着三哥离开了村子,他说开车捎我一段儿,说等把我送到城里之后,我自己去坐长途车。
去城里的路上,三哥塞了三千块给我,他说他也是表面风光,私下里穷的叮当响。
我顿时想起,奶奶帮王老五送阴的那几万块钱,也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全打了水漂。
不过这三千块对我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
白天车子要比晚上开的快些,两个钟头之后就来到了县城。
下了车,三哥又叮嘱了我几句之后,他就开着车离开了。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哪儿哪儿都是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是赶大集。
三千块钱捂在兜里,我舍不得花,反正也不算远,于是我就打算走着去车站。
可刚到车站才发现,什么叫做人山人海,各种各样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编织袋,里面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什么。
有的人甚至一只手扛一个,浩浩荡荡地涌入了县城里,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售票窗口。
“您好,麻烦要一张去乌牛庄的车票。”
售票员也不看我,伸出手掌勾了勾,说话的语速很快,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一百二,身份证。”
我把钱和身份证从窗口递给她,等拿到了票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冲我说了一句:
“拿了票就赶紧让开,别
挡着后面的人。”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提上行李,按着车票上写的班次和车牌号找到了前往乌牛庄的车。
因为是卧铺车,又没个塑料袋套着脚,好家伙,这味儿……简直能要人命!
看车上人的样子,基本上都是准备去外地打工的人,我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刚准备躺下,就听见有人喊:“谁钱掉了?”
我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上,幸好还在,不过就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我才在不知不觉中,露了财。
乌牛庄只是经停的中转站,要是准点儿的话,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就能到。
可这一晚上,我用手纸塞着鼻子都能闻见味儿,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当真是‘东南西北中,鼾声各不同。’
打嗝的、聊天的、磨牙的、放屁的,那简直应有尽有,导致我这张卧铺票买的,实在是有些亏。
我就眯了大概一个半钟头,就听见司机师傅喊了一声:
“乌牛庄,有没有下车的?!快!快!”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擦了擦嘴角,提上行李匆匆下了车。
可我刚一下车……就发现不对劲,我衣服的拉链怎么是开着的?
我伸手进去一摸……坏了!
可车子已经走远了……三千块,我就用了一百二,连吃的都没舍得买。
还没捂热乎,就让贼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