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瞎子被怼的无言以对,无奈的叹了口气,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宁雪转过来,继续向我们解释,“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我们点头,“嗯。”
“什么只是朋友?!”,宋瞎子忍无可忍,“只是朋友,你会为了他终身不嫁?!只是朋友,你会为他连个后都不留?!从去阿尔卑斯山开始,你哪一次出发前不给吴语打电话?哪一次回来不给他报平安?你喝多了会流泪,会喊他的名字,我们掉进冰洞,落进地下河,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河里救了上来,而你呢?!你脱险了之后,只说了句谢谢,然后就拿出了吴语送你的护身符,一边亲,一边哭!这是普通朋友?!这他妈的是普通朋友?!”
“我要你管!”,宁雪猛拍桌子,“你不许再说了!”
这一嗓子,如同暴击,彻底击碎了宋瞎子的心。
他噙着泪点头,“好!好……我不说了!我给你留点脸,免得吴语的儿子媳妇笑话你……但我要告诉你,你为了吴语你不值!这辈子不能嫁给我,是我没福气,也是你没福气!”
“你……你……”,宁雪气的直哆嗦。
我噌的一声站起来,“够了!”
虽说宁雪不是我爸的女人,但作为晚辈,我也绝不能让这个老东西欺负她。
“宁姨喜欢我爸怎么了?我做儿子的都没说什么,轮得着你在这评论这个,议论那个?”,我一指宋瞎子,“你自己有多龌龊自己清楚!议论别人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灵灵起身走过去,扶住宁雪,“姨,别跟他废话了,咱们走吧。”
宁雪伤心的看着宋瞎子,“宋二龙!宋叔叔!你太让我失望了……”
宋瞎子低下了头。
“咱们走……”,宁雪强忍着泪水。
灵灵扶着她,走出了包间。
我没动。
宋瞎子叹了口气,自嘲的一笑,“哎……我这都说了什么呀……”
他看看我,“小子,她是你爸的女人,我看了她的身子,来,替你爸杀了我吧……”
他把眼睛闭上,昂起了头。
“宁姨不是我爸的女人”,我说,“真是我爸的女人,还轮得着你陪她去探险?”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我确实看不起你”,我冷笑,“不是说你不会背叛祖宗么?我给你这个机会,剩下的事,你自己来处理吧。”
我转身开门。
“你不信我?!”,他冷冷的问。
我打开门,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包间。
走廊内,西蒙已经坐起来了,见我出来,他恶狠狠的看着我,嘴里含糊不清,听那意思,好像是威胁我,好像再说他是外国人,我们不能伤害他……
我蹲下来,轻轻一笑,告诉他,“你来晚了,大清早就亡了……”
他愤怒的想要抓我,被我一把拨开,倒在了地上。
他气喘吁吁,恶狠狠地看着我,不住地冲我低吼。
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出了咖啡厅。
来到外面,龙小玲正在劝慰宁雪。
灵灵和龙雨默默的站在一边
,见我出来了,一起迎了过来。
我示意她们没事,来到龙师叔和宁雪面前,“给宋瞎子个机会,让他处理吧。”
龙小玲看了看宁雪。
宁雪抹去眼泪,拿出手机,转身开门,坐进了车里。
龙小玲关上车门,转过来对我说,“你真以为这个宋瞎子会杀西蒙?他刚才跟我斗法,处处都下死手,他心里只有他主子,早就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吧。”
龙小玲吩咐灵灵和龙雨,“上车。”
“好!”
她们开门上车。
我也上了车。
“好的,麻烦你了……”,宁雪挂了电话,看看我俩,“警察很快就会过来,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用操心了。”
“好!”,我们放心了。
两辆车调转方向,一前一后,离开了小区。
……
回到龙师叔家所在的小区,我们开门下车。
龙师叔走过来问宁雪,“上去坐坐吧?”
“不了”,宁雪摇头,“你和龙雨早点休息,明天我再过来。”
“也好”,龙师叔点头,接着问,“鸳鸯瓶你带去酒店,还是放在我这?”
“放在你这比较安全”,宁雪说。
龙师叔一笑,吩咐龙雨,“拿过来。”
“好的姑姑”,龙雨走到沃尔沃前,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密码箱,提着回来,交给了龙小玲。
龙小玲接过来,交给我,对宁雪说,“有吴凌和灵灵在,放你那更安全。”
宁雪笑了,“嗯。”
“不过
两个孩子不能总给你当保镖”,龙师叔看看我俩,对她说道,“今晚在酒店住一宿,明天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你放心”,宁雪说,“我不会让他们参与后面的事的。”
龙小玲点点头,叮嘱我俩,“明天中午过来吃饭。”
我们点头,“好!”
她示意我们上车。
我们转身上车,调转方向,缓缓的驶出了小区。
龙小玲轻轻出了口气,锁上车,领着龙雨上楼了。
……
回到酒店,我们把宁雪送回了房间,鸳鸯瓶也放到了她的屋里。
宁雪让我俩坐,接着打开包,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了我,“这个,你收着。”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一千万美元的支票,赶紧推辞,“宁姨,不用这样……”
她拦住我,“这是规矩,收下……”
“我真的不能收”,我坚持,“您送国宝回来,这是大义之举,我们出点力,也算是为国效力了,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就是啊姨”,灵灵也说,“这钱我们不能收。”
“这是两回事”,她看看我俩,“所谓的大义之举,是我个人行为,如果用来道德绑架,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们要是开了个这个头,以后来个人就跟你们讲大义,那你们是帮还是不帮?”
她把信封封好,交给灵灵,“记着,别管什么大义不大义,永远不要让人以任何理由,道德绑架你们,那样不好。”
灵灵接过信封,看了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问宁雪,“龙师叔也
帮您了,您不也没给她红包么?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必须按规矩办了?”
“小玲和你们不一样”,宁雪说,“她早已半隐退了,你们才出道多久?能一样么?规矩是保护你们的,也是保护事主的,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懂?你们的路还很长,按规矩办,后面的路才会顺风顺水……”
“这个……”,我很为难。
“其实所谓的献给国家,也不过是一时”,宁雪看了一眼墙角的箱子,感慨了句,“国宝是国家的面子,国运强盛,国宝是国家的,国运衰落了,国宝就不一定是国家的了,这是历史规律。说起来,我们献给国家是大义,可谁能说多年以后,这不会成为某个权贵的私人藏品呢?那时候,所谓的大义,也不过是一段听起来很美好的笑话,一种表面上为国为民,实际上不过是为己博名的托词,一个讲起来令人热血,回想起来令人悲凉的故事而已……”
她转过来,冲我们一笑,“别推辞了,收下吧。”
这番话,说的有些沉重,但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所谓的国宝,说穿了,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而已,就像这鸳鸯瓶,它因为一段传说而成就,反过来,也能成就一段爱国护宝的佳话。若它一直属于国家,那当然是好的,可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灵灵,“收下吧。”
灵灵点头,把信封装进了包里。
宁雪满意的笑了。
她站起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