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入颇丰啊!”虎哥看着堆在桌子上的钱说。
那“非主流”里面,有个爆炸头少女得意地说:“是啊!国庆回家潮嘛。这两天带钱返家的大老板太多了,我们随便一摸,全是大鱼!”
她指着桌上其中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一沓百元大钞说:“这一包钱是藏在一个大老板的库裆下的,真是笑死我了,怎么会有人把钱藏在那里呢?但就算是藏在那里又能怎么样?这两万块还不是照样被我摸走了?”
虎哥听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飞厉害啊!连库裆里的钱都能顺走,功夫又上一层楼啊!”
接着说:“什么时候能够给我领教一下你的‘手艺’呢?”
那个叫“小飞”的女孩顿时涨红了脸,羞涩地说:“虎哥今晚上要是有空的话,我等会儿就可以给虎哥露一手……”
旁边的人都发出了奇怪的笑声,是我听不懂的笑声。
不过小乞丐的话已经让我明白了,在这里,不想被砍去手脚,就去当“扒手”!
只要手够巧,就可以去当“扒手”!
而偏偏,我不敢说别的,但就这双手,我是非常有自信的。
我八个月握笔,两岁练字,四岁练刺青,关于手上的功夫,我练得不比这些扒手少,所以我有自信可以去当一名“扒手”。
所以我扔下笔,跑到虎哥面前。
虎哥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福星娃娃,你过来做什么?”
“福星娃娃?”坐在虎哥大腿上的小飞疑惑地问。
虎哥笑着指着我说:“对,福星娃
娃。昨天刚到的,今天就跟老陈出去摆摊,结果就创新高了。老陈一天挣了七百来块,比进厂打工的打工仔一个月挣得还多呢,所以老陈一高兴,就称这孩子是他的福星。”
“哦,这样啊!”小飞眼珠子乌溜溜地打量着我,对我好奇极了。
我哪里能理解得了大姐姐的暗送秋波?
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那长得凶恶霸气的男人虎哥身上了:“虎哥,我想当扒手。”
“你当扒手?”虎哥愣了一下。
我很认真:“对,我想做扒手,只要你不送我回家,不砍我的手,我怎么样都行!”
小孩子认真的话惹得旁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些非主流笑着看着我说:“这小孩是怎么一回事呀?竟然有家都不想回?”
“现在的小孩子都太野了吗?我们是无家可归才成了扒手,他是有家不想回,是不是有点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呀?”
而环抱着虎哥脖子的小飞却一直盯着我瞧,这时忍不住说:“这小子长得真不错,我看还是别当扒手了,以后当只鸭吧。”
话刚刚说完,虎哥就狠狠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小飞!你在说什么?想给我戴绿帽?”
小飞赶紧亲亲虎哥的脸颊,说:“虎哥你在说什么呀?他还是个孩子呢!”
“再过几年就不是了!”虎哥佯装生气地说。
“那也得七八年,还很久呢。等他长大,我都老了!”说完,小飞又亲亲虎哥的嘴。
我惊呆了,等到小飞亲第二下的时候,才想起爷爷说起的“非礼勿视”的
道理,赶紧遮住双眼,不敢再看。
直到连连好几声“啵唧”过后,才听到虎哥懒洋洋地说:“小鬼,你知道做扒手需要什么吗?”
我听到提问,这才放下手来,认真地回答:“需要手巧。”
“就这?”虎哥挑挑眉。
我认真地说:“我的手很巧,见我爷爷都夸我的手是千年难得一见,所以我想如果我做扒手,我也能从库裆里扒出钱来。”
童言童语,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说的这么认真,他们还发笑?
“被一个男人摸库裆,我可不觉得是个舒服的事啊。”虎哥好笑着,但还是说:“不过既然你这么有意思,那我们就试试看你的手巧不巧?”
说完,他示意手下倒了一杯啤酒,摆到桌上,并且在啤酒杯下面垫了一张白布。
“来,你把这白布抽出来,如果这杯酒不倒,我就让人教你怎么做扒手。”虎哥笑着说。
“你说的话算数?”我问。
“算数。”
“好!”我马上抽出白布!
酒一滴不撒。
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估计是都没想到我一边说话着,就一边把动作完成了吧!
“这小子是练过的吧?”小飞吃惊地说。
虎哥也很快就镇定下来,指示手下说:“三杯,满上。”
于是他手下就摆出三杯酒,而且没一杯都很满,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轻微倾斜,就能将里面的酒洒出来。
“来试,我就不信这次不洒……”
虎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抽出白布了
。
他差点咬到舌头了。
这次酒很满。
但酒是一滴都没洒到白布上、桌上。
“这孩子肯定练过,我再来做一次测试。”小飞笑嘻嘻地从虎哥身上跳下来。
她把酒杯全都撤了,铺好白布后,就拿扑克牌叠了一个三层金字塔,然后转头对我说:“来吧,小弟弟,你试试这个。我跟你说,我练这个,练了三年才……”
我把白布递给了她。
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别人也目瞪口呆。
我问:“我可以做扒手了吗?”
看着屹立不倒的扑克牌金字塔,小飞咽了咽口水,灰溜溜地溜回虎哥身边,对他说:“练过的!”
虎哥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问:“狗蛋,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纹身的。”
“纹身……练这一手?”虎哥不敢置信。
我认真地回答:“我四岁就拿家里的大母猪练刺功了,爷爷说,等母猪不踹我的时候,我就出师了!”
然后我补充了一句:“我五岁半的时候,母猪就不踹我了。”
“母猪……”周围人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虎哥表情失控:“纹身师都练这个童子功的?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我纹身的时候,痛得要死?”
“所以你纹身要2000块钱一条过肩龙,我们家是5000块钱一瓶墨。”我认真地说。
说到下手轻重的问题,这就是纹身师的手法了。
我们莫家祖上虽然是黥刑师傅出身,知道要怎么下手,才能让人生不如死;
但是时过境迁,在
汉文帝废除肉刑后,人们就更多把刺青当做是一种身体上的装饰,在唐朝时开始兴盛起来——所以这时候,我家先祖就跟随时代潮流,不再把刺青当做是一种刑罚,而是转变成了伺候客人的服务业。
既然是服务客人,那自然不能让客人感受到疼痛了。
所以练轻手法,也成了我们莫家必备刺功之一。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纹的是过肩龙?”虎哥惊讶地问。
我指着他露在短袖外面的龙尾说:“从你的龙尾巴来看,你的过肩龙应该是高度38厘米,宽度30厘米,从右臂纹到过左胸约5厘米处。”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这里胸上比划。
虎哥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马上脱下短袖上衣,让人拿尺子来量。
果然尺寸跟我说得分毫不差!
“厉害啊,这小鬼有点本事!”虎哥量完尺寸后,已经对我刮目相看了:“我现在竟然有一点舍不得放你走了,像你这样的天赋,不留下来做自己人都可惜了!”
“那就留下来!”小飞高兴地说!
虎哥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留下来给你当童养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等着小子再长大一点,就自己吃了!”
“才不呢,”小飞搂着虎哥的脖子,媚入酥骨地娇嗔道,“人家是虎哥的人,一辈子都是虎哥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虎哥的鬼。”
“这还差不多!”虎哥这才满意。
他转过头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肉痛地问我:“你那墨水,真的5000块钱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