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疾行,没有任何地方比禁猎区还要适合处理垃圾。
她拉着行李箱奔跑在临空市的街道上,体积不大的万向轮在极速之下冒出火花,很快就被磨平了弧度,让原本匀速前进的行李箱摇晃起来。
“嘶!”卿雅被行李箱牵动了伤口,皮肉崩裂血液浸湿胸前衣服。
她用力按压伤口来达到止血效果,只是过程稍长罢了。
按压伤口虽然疼痛,但止血效果良好,那微微被崩裂的皮肉停下流出血液,但牵拉的难受一直在告诉卿雅,她不适合刚才动作,得另想办法。
距离黎深睡下已过去一个小时,但距离天亮却还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之内,她要快速赶到禁猎区倒垃圾,再从禁猎区回到ak的病房。这两个目标没什么难度,但都需要速度,卿雅在原地盘旋了几分钟,最后将目标放在停靠在街边,没拔钥匙的摩托车身上。
那辆摩托十分眼熟,卿雅上前几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就是自己上次划烂座垫的那一辆。
想起被骗走的一万三,卿雅再看它竟然有一种冤家路窄的想法,她将行李箱固定在摩托后座上,抬腿跨坐在摩托的驾驶位上,点燃油门,速度拉到最大,向禁猎区飞驰而去。
一万三都给了,只是骑一骑摩托车根本没什么问题,等卿雅处理完垃圾,再给他停回原位就行,反正她的速度很快,摩托车的主人压根不会发现。
她心虚又大胆的预设一切,身下的摩托完全是飞起的状态,也自然没有发现在她骑走车以后,摩托车主人对空旷的停车位陷入沉思的场景。
感受着耳边风呼啸的风声,卿雅觉得还可以外快一些,将油门轰到了底。
其实如果不是她受伤了,在师叔给她解开一部分力量以后,她完全可以用神行符。一瞬千里是神行符的完美状态,但她又不敢用,主要原因有两点,一个是她第一次使用力量驱动符纸,她会飞去哪个地方她也不知道;一个是驱动符纸的力量会不会引来天雷?她现在是个弱鸡,根本没信心像上次一样在闪电中奔跑躲避。
身下的摩托车应该是被它的主人特意改造过,飞驰的速度不是她那辆小破车可以比的,很快就到了她此行的目的地——禁猎区。
禁猎区充满着它一直以来的神秘,边缘地带不时有鸟兽振翅飞过,力道带动枝丫上下摇晃,树叶摩挲哗哗作响。
卿雅沿着边缘地带寻找合适的地方,又往里走了一百米左右,找到了一处特别合适的大坑,她蹲下身将行李箱打开,倒扣进大坑,不知道过了有几分钟,才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卿雅此刻才终于放松下来,她把手中的行李箱合上,一刻不留的离开这个地方,毕竟这里是流浪体的地盘,等会儿要是来个偶遇,她的一生就圆满了。
她踮起脚往外奔跑,在尽量不惊扰任何生物的情况下,用尽全力。
好在上天算是觉得她已经够倒霉,不用再添砖加瓦的给她增加难度,这一百米的距离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她顺利的跨上了摩托车,与停在把手上的黑色乌鸦大眼瞪小眼。
乌鸦很漂亮,机械翅膀,红色眼睛,浑身上下充斥着高冷的气息,昂着脖子侧着头,像是要用那红色的小豆子眼记录下她的一切。
卿雅看着眼前赛博乌鸦,觉得这个世界的科技始终跑在最前沿,连一只鸟都知道“机械飞升”这种事。
她伸出罪恶的爪子将赛博乌鸦抓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以后,她开始拔翅膀内侧柔软的绒毛。
鸟类在大自然中有自己的语言,不同的鸟类之间也有自己的方言,但一只赛博乌鸦讲的是什么鸟语,卿雅根本听不懂,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它的嘴太碎了,是拔一小撮就要给它一耳巴子的程度。卿雅拔完两只翅膀内侧的绒毛,看着掌心中的那一小坨,觉得将它混进黑色毛线中给黎深织一双手套可能不太够,她又打起了它屁股毛的主意。
卿雅仔细绕开排泄的地方,将它尾羽之下的绒毛也都拔了个一干二净。手下的机械乌鸦也终于在拔一次毛就挨一巴掌的状态下,成功晕厥。
看着手中光着屁股的机械乌鸦,卿雅的同情心难得上线,她用随身携带的纸巾给她叠了一只小小的纸尿裤,仔细的为它穿上,再小心的将它放在一旁的树杈上,骑着不属于自己的摩托车,头也不回的飞了……
卿雅成功的在计划的时间内,将摩托车停回原位,再跑回ak从窗外翻越进自己的病房。
劳累的黎医生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他的睡姿很端正,不像卿雅,一张床都不够她滚的。
私人医院的单人病房和其他医院不太一样,单是病床就要宽大的多,像黎深那样体格优越的男人躺在上面以后,还有非常富足的地方让卿雅翻滚。
她轻轻靠在黎深怀里,用手指去描绘他的眉眼,以前总觉得这个男人冷冰冰的,像座冰山。以她的审美和喜好来说,她根本就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可实际接触起来的她才知道,他根本和他的外表相反,是一个温柔、坚毅,品格优秀的人。
现在这个优秀的人是她的男朋友,不免有些让她得意忘形。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发现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不老实的手从他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按在那片她早就垂涎已久的腹肌之上,不过那条细细的东西是什么?
她在他的腰上作乱,好奇她摸到了什么东西,完全没发觉对方越加沉重的呼吸。直到她摸到熟悉的珠子,正要掀开衣服确定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卿雅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双眼清明的黎医生。所以,他根本没睡?
“你醒啦。”卿雅尴尬的开口,做坏事被正主发现什么的,也太社死了。
黎深淡淡的“嗯”了一声,揉捏着她放在自己腹部的手,低声问她:“刚才去哪了?”
刚才?
也就是说,他是从头到尾没睡着?还是他醒的比较早?
她的技术居然退步到这种地步?!按压穴位再也达不到以前让人一觉睡到天亮的效果?!
她在心里不断土拨鼠叫,但面上却得冷静:“去卫生间。”
“哦?”黎深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我们ak的基础设施已经达不到患者的需求,要让身负重伤的患者从窗外翻出去解决问题?”
呃……
所以他是根本没睡啊!!
“那什么,大晚上的活动活动筋骨。”卿雅继续找补,希望他别再说了,放过她吧!
可黎深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的手抓紧了她的手腕:“你真的是一个喜欢跟医生对着干的患者,让你不要剧烈运动,但你偏偏要活动筋骨。你说,一般不听医嘱的患者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还能有什么后果?该吃吃该喝喝呗。
但是卿雅根本不敢说出来,她的主治医生正在生气的边缘,她根本没那个胆子在雷区上蹦跶。
她老老实实的窝在他的怀里,搜刮了一遍大脑之后才想出来一个主意自救:“要不,继续做刚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