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李自强发出疯了一般的叫声,然后他撒腿就跑。
江河怒了,你刚刚要把我脑瓜子打稀碎的勇气呢?
你莫跑,来做个了断啊。
还有,你特么跑了,这头熊冲老子来了啊。
春雨哼了一声刚要动,江河赶紧把她压住,低声叫道:“别,别动,装死!”
江河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揪着小红的后颈皮,把它也压到了身子底下。
“对噢,碰着黑瞎子要装死的,黑瞎子不吃死物的!”
放屁,睡了半冬天,饿得前心贴后背,给泡屎都能吃出满汉全席的味儿来。
装死这一招,要分情况的。
因为野牲口对活动的猎物更感兴趣,就算碰着狗,你越跑它越追是一个道理。
现在李志强撒腿跑了,那头全身大窟窿小眼子的大棕熊,明显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否则的话,随便给他们几爪子,不死也得残。
装死的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啊,眼瞅着全身是血,七百多斤的大棕熊,呲牙咧嘴倒着白沫子,地动山摇一般地冲自己疯狂奔来,能装得住死,也是一种本事。
“嗯嗯!”
江河发出一声声的压抑的低哼声,小红被抓着后颈力,揪发出滋嘎的低叫声,江河的屁股一挪,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忽……轰……
沉闷的轰鸣声,像战斗机低空掠过一样,血腥味混和着野牲口身上的骚臭味,还有挟风带雪的呼啸声,那头大棕熊从他们的身上一跃而过,挟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飞人搏尔特百米9秒58,这速度简直弱爆了,野猪百米轻松破6秒,棕熊也差不多。
江河扭头,只看到一头棕熊在天上飞,然后忽通一声,熊和李志强全都消失在那条雪沟里头。
江河赶紧起身放开了小红,小红委屈地哼叫着,一副你就算差点杀了我,我也不怪你的模样,然后接着拽他手上的绳子。
绳子松了,江河把棉手闷子摘了下来,把手从绳套中脱离了出来。
幸好幸好,被绑的时候没有被摘手套,要不然的话,这么半天手都要被冻硬了。
江河赶紧又解开了春雨的绳子,大叫了一声快跑,上树!
春雨这回也不犟了,实在是那满身血窟窿的大棕熊太吓人了。
江河把小红像围脖一样围到了脖子上,抱着一棵腰粗的树就爬了上去。
春雨爬得更快,噌噌几下子就上到了树梢。
居高临下,就看到那头大棕熊趴在雪沟里头一动不动。
这玩意儿都装过一回死了,说不定还在装死。
目光一转,看到了不远处的宋小二,他躺着挂在树杈上,后脑勺贴着脚后跟。
不远处,是被拍成了球的厂混子,另一个厂混子被咬得只剩下半拉身子,内脏啥的散落得哪哪都是。
在一个雪窝子里头,还看到了抱头厥腚的王大德,这货运气好,及时抽身装死,那头愤怒的大棕熊没顾得上他。
等了几分钟,不见那头大棕熊有动静,江河看到不远处那杆56半,胆子渐渐地壮了起来。
“春雨,你不许下来,我先看看情况!”
江河说着,带着狗从树上出溜了下来,捡起了雪地上的56半,打开枪机看了一眼,里头还有三发子弹。
江河举着枪,慢慢地靠近了雪沟,大棕熊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装死等自己靠近呢。
江河才不上这个当呢,端着枪,稳稳地瞄住了大棕熊的脑袋,砰地一声,大棕熊的脑袋被打出个血洞来,再补一枪,脑袋被打出拳大的洞来。
不管是不是装死,这回它是真的死了。
春雨在树上看得清楚,欢呼一声爬了下来,刚刚又是捆绑又是拿枪顶头的,好像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眼中只有这肥乎的大棕熊。
“诶呀妈呀,这老大的黑瞎子,那胆得多大啊,赶紧的!”
春雨找了一根木头杠子,穿到棕熊身子底下,嘿地一声翻了过来。
李自强被大棕熊压在身子底下,只是这会,眼珠子、舌头全都冒出来了,身子也扁得厉害,内脏从棉袄的空隙处挤了出来,像个漏水的水囊一样。
七百多斤的大家伙,凌空而下压在身上,直接把他压爆了。
“妈的,便宜你了!”
江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春雨一边给大棕熊开膛一边叫道:“哥哥,我收拾黑瞎子,那边还有一个活的呢,你去宰了他,这叫啥啥根儿来着!”
“斩草除根!”
江河说着,拎着56半怒气冲冲地奔着王大德就去了。
王大德还抱头厥腚地在雪窝子里趴着呢,江河上去就是一脚:“绑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特么装死……”
王大德直挺挺地侧翻了过去,依旧保持着厥腚的姿势。
这时的王大德,五官扭曲狰狞,眼珠外突,一脸惊恐到极点的模样,而且那张脸还泛着绿。
这货居然被活生生地吓死了,这会都冻得半硬了。
就这点胆子,居然还敢进山来打猎?还敢杀人?
江河草了一声,真特么的晦气。
江河把他身边的56半捡了起来,转身又回去了。
这几个人死得江河一点波澜都没有。
人家都要杀自己了,自己还波澜个屁。
咋地,跪下给磕几个嚎几嗓子啊。
不管是厂混子还是李自强他们这些村赖子,都不是啥好人。
这头大棕熊算是为民除害了。
就是可惜,自己不能亲手干掉他们。
春雨像一只勤劳的活兔子一样,已经把大棕熊开了膛,摘了熊胆。
那熊胆只有一拳大小,春雨也是一脸的晦气。
“白长这么大个了,胆子就这么点?这算个啥?”
“算啥,草胆呗!”
江河接过了熊胆,也能理解,身上几十枪,血都快流干了,又趴那耽误那么长时间,还能出个草胆,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么大个的棕熊,两人铁定是不能囫囵个拖回去的,需要分割才行。
但是旁边还有一个被压爆的死人,瞅着就咯应人了。
两人费了不少劲儿,把大棕熊拖到了一边,趁着热乎,赶紧扒皮。
这个季节,熊皮戗毛戗刺的也不值钱,还沉还占地方,整块熊皮当爬犁,剩下的不要了。
秋末刚落雪的时候,熊皮才是最好的,那会的熊吃得滴溜圆儿,那皮毛跟缎子一样泛着油光。
熊皮大衣是老毛子的最爱,80年的老毛子,不是一般的有钱。
国内是没人穿这玩意儿,进山更不可能穿,万一被人当野牲口一枪打了,冤不冤呐。
熊掌熊鼻子熊波楞盖这些有价值的先卸下来,挑着最肥最厚的腹肋处的肉也卸开,然后是四条大熊腿,满满当当地足有四百来斤。
熊处理完了,该处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