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道光柱落下,随之消失。
萧沉望向四周,发现这是一处山地,树林茂密,远处天际已经浮现出一抹鱼肚白,将云层映出一片火红。
已经是清晨了,萧沉有些恍然。
不知那面纱女子是否传送到此处,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从这里出来,也早已离开。
想到那杀阵图对方还未拿到,萧沉呼唤起脑海中的金晶,接过久久没有回应。
看来是太过虚弱又陷入到沉睡中,这次也多亏这家伙壮士断腕,不然没这么容易出来。
也算是欠了个大人情,以后肯定是要还的。
循着记忆,以及对周围地形的分辨,最终萧沉成功找到之前释放杀阵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落雷轰成一片焦土,到处一片灰黑,散发难闻的焦熟味道。
萧沉来到江边,并没有发现杀阵图,难道是掉进了河里?
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或许是那面纱女子提前来到此地,拿走了阵图。
这样的话,此地就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已经过去几天,小师姐她们应该已经回到天神宗。
就在他准备即将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江边沙地上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是一张有着明显灼烧痕迹的黄纸。
呈不规则形状,只有手掌大小,上面内容是一个繁复花纹,猜测应该是某种阵法纹路。
萧沉对阵法有些最基本的了解,所以能一眼看出。
但终究涉猎有限,不知是何种法阵,且上面的纹路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很是古老。
他将此图放入储物戒指中,回去说不定师尊能看出一些端倪。
重重呼出口气,萧沉感觉轻松许多,再次扫过面前焦黑大地,确定没有在发现什么,身形化作一缕流光,御剑高空,消失远去。
萧沉脚踩黑色剑胎,耳旁掠过一阵阵冷风,想到自己消失这么多天,小师姐应该已经将这边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师尊。
也不知仙子师尊知道自己落难的消息,会不会紧张。
疾驰中,耳朵微动,听到下方有吵闹声,萧沉收回发散思绪,降低高度,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军爷啊!这是我们家最后的粮食了,好歹要给我们留下一些啊,马上就要过冬,没有吃的我们一家老小该怎么活啊!”
“粮食!帝国军队不需要粮食吗,想想你们播种的土地,不都是用帝国将士的鲜血所换来的吗?
没有没收你们的粮田已经很开明了,还想不交粮,简直就是白眼狼,枉圣上体恤良民,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这么回报的!”
说话的士兵一脚踢开面前抱住他腿的中年人,就要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谁知这个被一脚踢翻的中年人再次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士兵的一条腿,死不松手。
这让一旁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妇女一脸紧张与焦急,从模样看显然已经怀胎九月,很快就要临盆了。
旁边还站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狼狈模样,顿时就呜呜大哭起来。
士兵见中年人如此执着,本就阴沉的脸瞬间狰狞起来。
刷!一柄匕首从腰间抽了出来,在远处一轮大日映照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眼中凶狠,就要向男人后心处扎去。
见此一幕,中年妇人神色顿时大惊,男人是家里唯一的支柱,一旦倒下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只是她有孕在身,时间上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利刃刺入皮肉中。
泪水长流!
砰!一声铁器碰撞声响彻当空,同时那柄快速下落的匕首应声飞出,深深扎进一侧的墙壁中。
士兵手腕一阵发麻,对着周围大吼:“谁!竟敢管帝国边防军的事!”
声音落下,十几名士兵双肩瞬间感受到一股威压,而那大吼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如雷的嗓音震荡在脑海中。
“我要管事,你能奈我何!”
声音来自上方,所有人抬起头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怀有身孕的妇人最先开口:“仙人!”
接着便双膝跪倒在地,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压住肚子里的孩子,凄苦地诉说:“您终于肯现身了!求您救救我们救救这个家吧!”
说完,她沉重的身体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托起,此时,面庞上已挂满凄苦泪水。
带头的那个士兵没想到出手竟是修仙者,忍着双膝碎裂的痛苦,依旧大放厥词:
“修士又如何,你可知得罪我们帝国边防军的后果!”
萧沉收剑落地,将还有些发呆的中年人拉到身后,自己则居高临下俯视,嗓音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后果,根本没想过!倒是你,身为帝国军人本应为国征战,心向民心,可你门却对普通人刀剑相向,拳脚相加,哪里是什么军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听到这话,这名士兵眼中瞬间腾起无边恨意,声嘶力竭:“你怎敢侮辱帝国将士!被元帅知道你必死无疑!”
萧沉没有再多话,而是手腕一抖,一枚金色玉牌落到此人眼前。
瞬间,他脸色大变,神情变得无比惊恐,只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看到玉牌上的三个大字:天神宗!
“元帅吗?你最好告诉他,并前来追杀我,我就在这里等他!
但前提是你,你命得留在这!”
说完,便不再多看此人一眼,收回弟子玉牌,径直转身向着中年人以及妇人走去。
而这士兵则是身体狠狠一抖,然后灵魂如遭重创,直接被一道白光给抹灭。
见到自己上司已死,这些剩下的十几名士兵眼中盛满惊恐,不敢再多留片刻,挥动手中缰绳,战马长嘶,很快便消失在小巷尽头。
当萧沉缓步走到这一家老小前后,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双膝跪地,同时还不忘拉着妇人以及身旁的小男孩,然后就是不停磕头,于冰冷的面间砰砰作响!
见到如此一幕,萧沉连忙伸出手扶起这一家子,轻声安慰:
“我只是路过,举手之劳,你们不用这样的。”
中年人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嗓音沙哑地说:
“上仙,你救了我们这一家老小,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只是我们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请上仙莫怪!”
说完,双膝弯曲,又要磕头谢恩,好在萧沉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这才停止下来。
“我记得之前不是才征过粮吗?这这么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