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浠回到萱若苑的时候,萧启靖已经回来了,正大刀阔马的坐在大堂中央喝着茶,一见她回来了,抬头笑道:“呦,这是去哪了?”
徐芸浠只要一想起眼前这位为了一个姓廖的女人中了一院子的紫云英,心里就十分的不爽。再一想到刚刚给她添堵的,不就是个姓廖的么?更觉得心里愤愤的,哼了声也没理萧启靖,就这么在旁边坐下了。
萧启靖难得见她耍小脾气,只觉得有趣得很,便想着要逗逗她,当下就道:“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你夫君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徐芸浠瞪起眼看他,轻轻的哼了声,傲娇的一抬下巴,别过了脸去。
萧启靖扑哧一声就笑了,徐芸浠皱眉看着他:“你笑什么?”
萧启靖放下了茶碗,在徐芸浠瞪圆了的眼皮子底下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昨天我去了廖家。”
他是去找姓廖的女人了吗?徐芸浠的心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一片冰凉。
这时候却见萧启靖俯下了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去找廖悟继,你知道他怎么说你吗?”
萧启靖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徐芸浠的脖颈上,微微有些痒,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憋着笑,更是一颤一颤的,只说得徐芸浠的心也跟着飞速的跳动了起来。徐芸浠忍不住问道:“说什么了?”
萧启靖看着她白皙的脖子,总感觉那皮肤就跟刚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光滑的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他克制着伸手摸一摸的欲、望,抿着唇道:“他说你是只……”萧启靖看着徐芸浠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母、老、虎。”
徐芸浠惊愕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他。
而后才哗的站了起来,一推萧启靖,说了句:“你才是老虎。”而后气呼呼的走了。
萧启靖等徐芸浠走后,才扶着椅子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回头就见清书和匀书正跟看傻子似的睁着眼睛看着他,又憋住了笑,一本正经的掏出了扇子扇着风道:“去查一下,谁给你们少夫人气受了。”
匀书领了命正要去,清书就嬉皮笑脸的道:“还能有谁,不就是爷吗?”
萧启靖啪的收回了扇子,精准的朝清书的额头敲了过去,清书躲闪不及,吃了萧启靖这一顿削,哭丧着脸喊:“大爷饶命。”
匀书幸灾乐祸的,这时候也不走了,笑道:“爷问清书就行,清书刚刚见了迎欢就不要脸的凑了上去,这会儿肯定打听到什么了。”
萧启靖便道:“说吧。”
清书当下便把刚刚打听来的说了,萧启靖听完脸就沉了下来。
清书和匀书是知道萧启靖的感情史的,这会儿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匀书拉了清书一把,压低了声音道:“原来是这位来了,你说她这回来是打算要干什么呢?”
清书道:“我哪知道这位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呢?说她看不上爷吧,那也不像,这一有机会就巴着爷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咱们爷啊。可说她喜欢爷吧,她之前又是怎么对咱爷的呢!”
匀书沉默了片刻,就道:“不管先前怎么样,这回她是彻底没机会了。我看爷现在的心已经在咱大少夫人这里了。”
清书嘲讽的呸了声,又道:“咱大少夫人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多少呢!比她聪明比她漂亮就不说了,这心眼啊,就不知道要比她好上多少倍呢!”
这才刚说完,就见匀书朝着他挤眉弄眼的,他回头一看,萧启靖正笑眯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折扇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拍到他的额头上来似的。这一眼可把他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慌张的叫了声:“爷!”
萧启靖眯着眼睛看着他,笑眯眯的道:“不不不,该我叫你一声大爷,不知道是你要娶娘子,还是我要娶娘子?”
清书嘿嘿的干笑着,连忙道:“当然是爷,小的哪有那个福分……”
萧启靖长长的哦了一声,道:“你不要?”
清书不知萧启靖到底要干什么,警惕的挺直了腰背,连忙摇头:“小的不敢!”
萧启靖目光落在了匀书的身上,摇头长叹了一声:“匀书啊,你觉得迎欢怎么样?”
匀书正看着热闹,哪知道萧启靖会问起他来,他顿时戒备的哎了声,一时不知萧启靖为何这么问,也不敢说徐芸浠跟前的人的坏话,连忙道:“迎欢姑娘还好,挺好的。”
萧启靖哦了声,又笑道:“既然你觉得不错,那她就许配给你了?”
“啊?”清书一时就吓坏了,铁青了脸差点就给萧启靖跪下了,他慌张的叫了声:“爷!”
匀书也一时吓傻了,愣愣的看着萧启靖,也惊恐道:“爷啊,这……”
两人虽然也知道萧启靖这是存了报复的心在耍他们,可这婚姻大事哪能开玩笑呢,万一让人听到了当了真怎么办?一时二人皆面色铁青的,惊慌失措的连连摆手:“爷,这万万不可啊!”
萧启靖看着他们二人,认真的道:“怎么不可?你不是觉得迎欢还挺好的吗?还有你……”萧启靖一指清书,道:“你不是不敢吗?既然不敢娶,让给匀书不行?”
清书差点就要哭了,连连道:“爷啊,你可别再拿小的开玩笑了,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求爷饶了我们吧。”
萧启靖眯着眼睛深沉的道:“你哪儿错了?”
清书当真腿一软,就给跪下了。
这边萧启靖怎么处置清书暂且不说了,就说萧启乐带着廖芷慧再垂花门处守了许久也不见萧启靖路过,一时觉得奇怪,便拉了个守在垂花门处喝茶的婆子问了问,这才知道萧启靖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又仔细的问了问,才知道他今天似乎并没有上早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下午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出来过。
萧启乐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下来,她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廖芷慧说这一件事。是她招呼廖芷慧过来找萧启靖的,现在事情弄成了这样,她又该怎么样跟廖芷慧说清楚?她该怎么开口跟廖芷慧说,萧启靖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我们在这里守不到萧启靖了?
萧启乐急得团团转,就想着自己刚刚才被廖芷慧训了一回,这回怎么也不能让廖芷慧骂了,不但不能挨骂,她还得立功才行。她急得上火,那婆子难得见上姐儿们一面,就想着要立点功,讨个赏钱,她问萧启乐:“不知姐儿要做什么,可有老奴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萧启乐听她这么一说,灵光一闪,道:“你想个办法,去把大公子叫过来!”
那婆子就道:“老奴就说姐儿有事要找大公子?”
萧启乐气道:“呸呸呸,这事儿不能让大公子知道,哦对了!你可千万别让大公子知道,是廖姐儿要见他!”
那婆子哦了一声,就笑道:“原来是廖姐儿要找大公子?那这事好办,老奴就说廖公子有信儿要给大公子,您看如何?”
萧启乐又呸了一声,刚要训人,却又一怔,想着,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说是廖悟继有信儿要给萧启靖不就得了,等萧启靖出来,正好可以正大光明的让他见廖芷慧,至于廖悟继是不是真的有信儿要给他,届时她随便找个事说说,不就得了?
萧启乐夸了那婆子几句,又连忙让婆子去找萧启靖。
婆子得了萧启乐的赏钱,高高兴兴儿的就去了。
萧启靖已经从清书那里知道廖芷慧来了萧府的消息,他戏耍了清书一番,就心事重重的出了门,在萱若苑里瞎转悠着,一边想着廖芷慧。
他不太明白,廖芷慧来萧府又要做什么?
说起来,廖芷慧是廖家的一个奇迹,也是廖家的光荣。廖家武将世家,一大家子都重武,也不知怎么的偏偏就生出了一个舞文弄墨的奇女子,两岁识字,三岁就能出口成章,这还不止,七八岁就能画出让世人惊叹的惊世佳画来。
非但这样,她还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小小年纪就能创造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厨艺也惊人的好。更是常常口出惊人之言,有时候说她离经叛道,也不为过了。
也就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让他感兴趣。
作为跟廖悟继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他跟廖悟继也成了好兄弟,有秘密就会一起分享,有时候是廖悟继过来萧府找他商量事情,有时候是他过去廖府找廖悟继。一来二去的,他也就认识了廖芷慧,非但认识,甚至还可以说,他是看着廖芷慧一起长大的。
若非他跟廖悟继谋划的事情足以掉脑袋,他甚至会跟廖芷慧一起商讨,他是真的佩服廖芷慧的目光和她的那颗与众不同的脑袋瓜子。
也许是看得多了,熟悉了也就喜欢上了,他是从小就喜欢廖芷慧这个女人的,曾经还想着要娶她,并且甘愿为她种上一院子的紫云英,因为廖芷慧告诉他,紫云英的花语是幸福。虽然他不知道花语又是什么东西。但幸福是他所想要的,所以他让人种了一院子的幸福,想用此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