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琼华山庄灯火璀璨,山庄大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走进山庄,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两旁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
宴会大厅上,应邀而来的各路江湖人士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喝酒划拳,谈天说地,热闹非凡。
白水寒来到庄外,看着来往宾客皆持请柬入庄,他手上没有请柬,也不想去弄一张来糊弄进去,而是直接悄无声息地潜入庄内。随后,他像其他宾客一样在庄内大摇大摆地闲逛,四处探听关于俞卓阳的消息。
然而,他在宴会厅并未看到俞卓阳,只见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在招呼宾客。他正觉得无趣,欲离开去找俞卓阳,这时,一旁角落里一桌客人的谈话声传来,顿时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俞老庄主,年纪不过五十五岁,怎么就想着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呢?”
“明天才是他五十五岁生辰,他为何要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宣布退隐呢?”
“听说俞老庄主近来身体日益虚弱,所以才想着要退隐。”
“我听说是老庄主牵扯到十六年前一桩陈年旧案中,麻烦缠身。他不想殃及家人,所以这才要退隐。”
“这话你听谁说的?老庄主为人和善,会牵扯到什么旧案!”
“一桩旧案而已,料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噫…… 听说那是桩灭门惨案!”
那人明显压低了声音。
“灭门惨案!” 一桌的人不禁低声惊呼,继而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有人低声问道。
那人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也是偶然听人说的。”
“如此隐秘之事,你在哪里听人说的?”
“我说我前些日子在琅州的百花楼喝花酒时听人说的,你信吗?”
“哈哈哈……” 众人大笑。
“这风月场所听来的小道消息你也拿来跟我们说。”
“但这消息,我可是听得真真的!据说这俞老庄主十六年前不叫俞卓阳,他当时在江湖上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却野心勃勃的年轻剑客。凭借着高超的剑法,受雇于京城一户人家,给那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当剑法师父。
但后来那户人家有一天夜里被人灭门了。一门上下几十余口,除了他,其他人都死了,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孺!
那家人出事后,他就回到了这临昌城,建起了这座琼华山庄,凭着精湛的剑法,成为这一带有名的侠士,乐善好施,博得美名。”
“难道这事是俞卓阳所为?”
“我在百花楼上听那两个人说是他勾结那户人家的仇人,里应外合,那户人家这才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被人灭门了!”
“里应外合!” 白水寒听到这四个字,剑眉微皱,脑海里顿时浮现儿时他们一家人任人屠杀的情景,“莫非那晚我们家也是因为出了内鬼,有人与那些人里应外合,在饭菜中下了毒,这才导致大家都中了毒,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想着不禁摇摇头,他们一家上下几十口,除了他侥幸能逃出来,当时府里上上下下几十人,无一生还,包括父亲母亲!
他甩甩脑袋,前往俞卓阳所在的院子。
俞卓阳所在的院子离宴会厅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院子里里外外都有护卫守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谁也无法轻易靠近。
但这可难不倒白水寒这个杀手,他纵身一跃,身形很快隐没于黑暗中,借着月色的掩护,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潜到俞卓阳所在屋子的屋顶上。
白水寒伏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瓦片,透过缝隙向屋内窥视。只见屋内布置简洁雅致,俞卓阳正坐在桌前,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此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庄主,明日的金盆洗手大会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是…… 关于那桩旧案的传言,如今在庄内也开始流传开来,宾客们议论纷纷,恐怕会对大会有所影响。”
俞卓阳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不必理会那些传言,明日大会照常进行。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退隐江湖,远离这些是非。”
仆人退下后,俞卓阳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架子上,拿起一个盒子,然后往墙壁上按了下去,那架子顿时向两旁拉开了,露出一扇门来。
俞卓阳在门旁一个圆形的按钮上按下去,那门就开了,他也随之走进去,那门随之关上,架子也随之还原。
白水寒正想飘身进入室内,却看到有人从黑暗里闪身出来,闪进了屋子。
他定睛一看,是一对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年轻男女。
男的俊朗,女的貌美。
当他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时,不禁惊愕万分。
“她怎么在这里!”
他见那两人在屋中搜索,显然是在寻找俞卓阳。他随手拿起手边一小块瓦砾丢向架子上的那只盒子,发出一个轻微的声响。
“谁?” 男子警惕地看着四周,右手按压在刀鞘上。女子也警惕地看着四周。
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人出来,他们便看向方才那发出声响的那只盒子,过去将之拿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墙壁。两人没发觉有何异样,就又将盒子放下,转身到别处去搜索。
白水寒看着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内乱翻一通,不由叹息,暗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笨!”
“谁?”
那叹息声虽轻,但屋内两人还是听得真切。“出来!” 男子轻喝。
白水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大意了。
他飘身下屋顶,悄无声息地穿窗入户,又如羽毛般轻飘飘落在屋子的柜子前。
“什么人?” 江千帆立即将凌澜月护在身后,浑身警惕地看着白水寒。
白水寒并没有将这男子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打量了凌澜月一番,凌澜月亦从江千帆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白水寒。
白水寒确定眼前这女子是故人后,抬脚走到那架子前,拿起那盒子,然后朝那空空如也的墙壁按下去,那架子果然就往两边移开,露出那扇暗门。他又上前,将那圆形暗钮按下去,那暗门立即就开了。
“谁?”
密室里传来俞卓阳沉闷的声音。
白水寒朝江千帆和凌澜月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