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马车右倾,使得坐在马车里的上官洛凡和行李都往车厢右角滑去。她大惊失色,紧紧抓着车窗,失声惊呼。
那黑衣人见马车半边悬在悬崖边上,赶忙飘身下车,弃车而逃。受惊的马儿发出惊恐的嘶鸣声,疯狂扬蹄挣扎着,试图摆脱失控的马车。但在它的狂奔之下,被它拖着的马车在崖边摇摇欲坠。没一会儿,两个轮子就都掉下了崖边,只有车辕还横在悬崖边上。
马车后坠的重量拖着马儿也倒退起来。马车里的上官洛凡此时已被甩得从车尾掉了下去,幸得她一直紧紧抓着车窗,才不至于像他们的行李那样掉下悬崖,而是悬挂在车厢尾部,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看深深的崖底,双手紧紧抓住车窗。她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惊叫出声。她始终记得上次因为她的失声惊叫,让白水寒分了心,而受了伤。
马儿被马车拉得直往悬崖边退去,纵使它奋力扬蹄想前行,但依旧无济于事。眼看着马儿就要退到悬崖边,千钧一发之际,白水寒飘落马儿跟前,紧紧抓住马头上的辔头,将马儿往路上拖回来。
“我们还没分出个胜负,你怎么能分心做别的!” 灰狼那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一把长刀也随之朝白水寒的脑袋劈来。白水寒慌忙偏头,堪堪避开,但那刀随即朝他抓着马辔头的手砍来,迫使他慌忙收手错步退开。
“灰狼,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较量!” 白水寒咬牙冷声道。早知此人如此卑鄙无耻,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该只与此人进行较量而不下死手!
“当然公平,这可是你自己要来救这辆破马车!若我是你,就任它掉下山崖!” 灰狼得意大笑道,“哦,听说车里坐的是个绝色美人!你一定是舍不得那美人了!”
他啧啧有声惊叹,“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要我说,这世上美人多了去,像你这样的男人,还愁找不到一个让你满意的女人吗!”
“闭嘴!” 白水寒吼道,看着马车车辕又往后滑,他心急如焚。
灰狼看出白水寒的忧心,不仅加快了手中的进攻,还一边得意地笑着,继续说道:“你今天想要救车里的美人儿,除非杀了我!若不然,就让你的美人儿坠下山崖吧!你说你一个杀手,怎么能在一个女人身上留情呢!还是学哥哥我吧,女人,用完就扔,如此才能了无牵挂!”
站在一旁双臂环胸看热闹的黑衣人,看到白水寒受到牵制,不由也挥着刀飘身过来,朝白水寒砍去。
腹背受敌的白水寒扬起左手的匕首抵挡黑衣人的攻势,右手扬短剑抵挡灰狼的攻势。
三人在马车旁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黑衣人趁白水寒飘身攻击灰狼之际,一刀砍断了套在马匹身上的车绳。没了马匹的牵制,马车顿时就往山崖下坠去。
“啊!”
上官洛凡跟着马车一起往下坠,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失声惊叫,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这么一掉下去,不死也残!她不想死,也不想残,她想要好好地活着,活着找到老爷子,一起回到柳河村去。她想活着看着白水寒平平安安的!
但此时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着身子往下坠。听着耳边呼呼风声,她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的身体重重落到从崖壁上生长出来的一片小树林的一根树枝上。
“啊!”
撞击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惊叫,但纵使身上疼痛难忍,她还是眼疾手快地抓住树枝。只是那树枝在她的重量下摇摇欲坠,不过好歹暂时阻止了她继续坠落。
上官洛凡紧紧地抓住树枝,不敢有丝毫松懈。
“丫头!”
崖上的白水寒看到马车坠了下去,又听到上官洛的惊叫声,心急如焚。
“灰狼,她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一匕首划在了灰狼的右手臂上,趁着他鲜血直流之际愣神之际,纵身飘身下悬崖。
此时,挂在半山崖上的上官洛凡,看着那咔嚓断裂的树枝,吓得直掉眼泪,哭道:“大冰块,我不想死呀,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辈子呢……”
但那树枝可不如她所愿,“咔” 一声断了!
“呀!” 她惊叫着又往下坠落。她再次绝望地闭上眼。
她心想着这次肯定要摔成肉饼了,一个黑影疾速从天而降,穿过崖壁上那一小片树林,飘到她身旁将她拦腰抱住,和她一同往下坠。
“冰块!”
上官洛凡哭叫着,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这次我们若是能活着,我一定要嫁给你,不管你那未婚妻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大决块会从悬崖上奋不顾身跳下来救她!他这么一跳,令她又感动,又感到震撼无比!同时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嫁给他的决心!
白水寒不住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上官洛凡哭道。
崖底很深,白水寒抱着怀里的人,想看看哪里有借力的地方,但他根本够不到崖边,只能任着身子不断往下坠。直到快到崖底的时候,他将手中的短剑匆匆插入地下,勉强缓冲些冲击力,让他能借力抱着上官洛凡,在那满是石头的草丛地里滚了几圈,在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哎呀!” 上官洛凡趴在白水寒身上,身上的疼痛让她呻吟不止。
白水寒见她还能出声,紧紧抱着她身体的双臂这才松开。“还好吗?伤着了吗?”
“不知道,身上哪都疼!” 上官洛凡抽泣着闷声道,低头看向给她当肉盾的白水寒。见他脸上都被划破,身上的衣服更是褴褛,又见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她顿时又尴尬又惊慌。
“你,你还好吗?” 她坐到一旁,抹抹眼泪哽咽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哪都疼!” 白水寒躺在地上不想动弹,感觉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有股支离破碎的感觉。希望没什么内伤才好!
“能坐起来嘛?” 上官洛凡忙伸手,欲将他扶起来。
白水寒动了动腿,还好,没有骨折。再动动双臂,还好,也都能行动自如。他便在她的相扶下撑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