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微皱眉头,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肃穆:“太后的病情愈发的加重了,怕是时日不多了。父皇也生病了,太医举足无措,似乎有些严重,太医们最开始只是说他得了风寒,发了高烧,可是一直高烧不退,如今,越发的严重了,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昏沉迷糊,腿脚无力,连走路都有些困难。父皇信中说他怀疑被人下了毒,想让你和鬼谷子回去给他医病。而且朝中的局势有明显的变化,父皇的人发现钟达在暗地里培养了军队,他如今病了,也收拾不了钟达了,想让我趁着他还没有驾崩,赶紧回去肃清朝野。”
夏依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父皇怎么会生病呢?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父皇的身体可还康健的很,会不会是被人暗地里动的手脚?钟达居然敢培养军队?这可是违法的,一旦被抓到,可是罪同造反,要被抄家灭族。”
“许是上次我将钟达在连城的党羽全都斩头了,他心怀怨恨,如今,父皇的人又在暗地里找到了他的一些证据,他可能已经嗅到了皇上要斩杀他们的味道,他就加快了反叛的步伐吧。父皇的病,我怀疑是被人下了毒。父皇常年习武,身体康健,根本就不会突然出现身体剧烈恶化的情况。如果父皇的病不是这么严重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急着将我们召回去。”
“会不会是钟达趁着志王去了西疆,你又在南青国,如今,京城里就剩下安王一人了,想来钟达觉得安王不足为惧,就对皇上下手了?”
依依紧锁着眉头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东朔的局势就岌岌可危了,如果他们回去晚了,只怕东朔都要改朝换代了。
凌轩微微颔首,沉声道:“嗯,父皇也是如此猜测,所以写了密信给我,让我尽快回去,快刀斩乱麻,立即除掉钟达一派。这一回去,只怕是要有一场内战了。”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密信?”
“三天前”
依依倒吸一口凉气,气呼呼的道:“三天前,你现在才跟我说?”
“我这不是怕你藏不住心事,被上官云飞他们看出了端倪嘛,所以瞒着你了。现在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南青国知道,否则,我们就出不了南青国了。”
依依皱皱眉,神色立即变得有些紧张:“你是怕南青国会像当初我们将上官云飞和上官琼抓为人质软禁一样,他们若是知道东朔内部局势紧张,可能会将我们两个软禁起来当人质?”
凌轩凝重的点点头,道:“嗯,所以,我才要尽快的解决南青这边棘手的事情,脱身回东朔。”
“好你个凌轩,既然不相信我,不肯把事情告诉我,还哄骗我跟你演了几天的戏,把他们都弄走了。”依依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巴。
“我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才瞒着你的,毕竟上官云飞十分的精明,若是被他看出端倪来,就麻烦了。”凌轩有些歉意的看着依依道。
“行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定是要做没有一点纰漏的事,不过,你可别小看了我的本事,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那么容易露出马脚来呢。”
“好,好,以后我都跟你说,好不好?”凌轩笑着拍了拍依依的后脑勺,宠爱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凌轩道:“我放出风声,就说在南青国边境有解药的线索,我们立即收拾行李,往南青国边境去,等我们到了边境,就立即回东朔。”
“好”
凌轩和夏依依往南青国边境小城赶的时候,上官云飞也带着上官云礼和上官雪的两具遗体回了皇城,皇上和皇后早已经先一步收到上官云飞的密信,知道他们两个为何而死了,皇上和皇后虽然痛恨自己的两个孩子不知廉耻,干下了那样的事情,心里同样也憎恨轩王反计谋害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父皇,母后,儿臣该死,没有好好保护好弟弟妹妹,让父皇和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上官云飞满脸泪痕,哭得伤心欲绝,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皇儿,你没有错,这事也是他们两个咎由自取,你快些起来吧。”
皇上依旧给他们两个厚葬,自然也是对朝臣和宫人封了口,不许提及他们兄妹两个违背纲常之事。
内殿,皇上挥退了宫人,对上官云飞道:“你确定你抢夺的那个解药就是真的解药?”
“父皇,那个解药可是鬼谷子亲口直断了是真的解药了,轩王都已经把一百万两黄金押给通天阁了。这一定就是解药了。”
皇上不以为然,依旧心有疑虑,道:“不一定。虽然轩王把一百万两黄金押给了通天阁,这却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那鹤庆年一死,轩王又没有得到解药,这一百万两黄金依旧会还给轩王。轩王什么损失都没有,不过是找了通天阁演了一出戏罢了。轩王那么高的武功,如果他要阻拦那个抢夺解药的人,完全有这个能力,除非你出手阻拦,才能帮着那个人逃脱,可是那一天,轩王竟然没有动手去阻拦,这其中,你不觉得奇怪吗?”
“父皇,当时轩王就跟鹤庆年说了,既然鹤庆年会炼制解药,就让鹤庆年再炼一颗解药就是了。结果没有想到鹤庆年被我们杀死了而已。鹤庆年死了之后,轩王着急不已,派了好多人到处去找解药的线索,我们的人都已经被轩王的人给盯上了,都不敢将解药带回宫来,还被堵在山坳里呢。由此可见,那药一定是真的解药。”
上官云飞抬头打量了一下父皇恨恨的神情,不禁心下一喜,唆使道:“父皇,虽然皇弟和皇妹不是轩王杀死的,却是因轩王而死,若不是有轩王的手笔在,他们两个又如何会惨死,还,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想及此,儿臣在客栈的时候,一看到轩王,儿臣就恨不得亲自手刃了他,好为皇弟皇妹报仇。可是儿臣想着他身为东朔王爷,杀了他,兹事体大,还是先回来跟父皇商量商量。”
皇上阴翳的眼神恨恨的眺望着南方,双拳捏紧,咬牙切齿的道:“好个轩王,害了朕两个孩子,朕岂能让他好活?要让他死,还不容易?立即下令,让那些人将解药销毁,然后你再去一路跟着他,他一找到新的解药,就立即将能炼制解药的人杀死,或者把线索掐断。朕要让他饱受万虫噬骨之痛,被啃得一点不剩,在万分痛苦中死去。”
上官云飞眼底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也跟着咬牙切齿的道:“还要一个月才死,儿臣恨不得他现在就立即毒发!”
“哼,他回不去了,朕刚刚收到密报,东朔皇上重病,已经几天没有上朝了,钟达又在屯兵,东朔怕是要有一场动荡了,朕刚刚已经飞鸽传信出去,不得放轩王回国。皇儿,你即刻赶去监视轩王,他若是执意要回国,立即将他软禁。”
“是”
阴暗潮湿的地洞里,一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白发男子的背影道:“会首,属下发现了解药的踪迹。”
“哦?在什么地方?”
“在町城的一座山里,属下发现轩王的人追到了那座山,在山上找寻那波人的踪迹。而且,属下还发现,除了轩王的人,似乎还有好几拨人,他们也都是跟踪轩王的人跟到了那座山上。”
“好几拨人?”杀天霸眉头紧皱,想来解药的风声已经泄漏了,世界上各股势力都在抢夺那颗现在明面上发现的唯一的一颗解药。
杀天霸转过身来,衣袖一挥,凌厉的风里还带着山洞里的潮湿和阴冷,他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来人,面具下的声音浑厚而低沉:“立即加派人手,一定要抢回解药,这解药。”
“是”,黑衣人身形一凛,飞身出去。
夏依依和凌轩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南青边境,走到了城门口,不一会儿,侍卫折了回来,走到马车旁,道:“王爷,城门千总不肯放行!”
夏依依原本慵懒的躺在凌轩的怀里,享受着凌轩给她嘴里喂食,一听侍卫的话,依依的身子猛地坐直,神色紧张的看着凌轩,眼眸微缩,无声的问道,“难道南青国已经收到东朔那边的消息了?”
凌轩眸子微眯,脸色微沉,下了马车,将自己的玉蝶以及南青国的通关文牒拿出来,道:“本王乃是东朔的轩王,今要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城门千总笑着朝轩王拱拱手,道:“轩王,真是不好意思,卑职这不过就是奉命行事罢了。”
凌轩冷哼一声,道:“奉谁的命令,奉的又是什么命令?”
“自然是我们南青国皇上的圣命了,吾皇说了,近来国内疫病横行,为了不让疫病传到其他地方,一概锁城。”
“本王一路都未曾见到过疫症,哪里来的锁城之说。”凌轩冷厉的看着城门千总道。
“嗨,轩王,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都已经将一些人给隔离起来了,因此你没有看到那些犯了疫症的人,不过有许多人可能已经染上疫症,但是现在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罢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关了城门为好,以免疫症扩散得更快。”
城门千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他看着轩王,虽然有些畏惧轩王的冷厉气息,但是皇上的态度已经摆在了那里,自己只要清楚,他吃的可是皇上的俸禄,按照皇命行事,就准没有错,如果他放了轩王出城,那自己可就死路一条了。
“本王没有染上疫症,你赶紧开门,让本王出去。”
“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轩王先去驿站住着,等大皇子带了太医过来给您诊治了之后,您才能出城。”
凌轩一听,上官云飞竟然还要过来监视他,说是让他在驿站等着诊治,可不就是想将他软禁在驿站里吗?凌轩瞧了一眼这城门口驻守的重兵,比平日里的人要多上几倍,想来,自己若是要硬闯,怕是闯不过去了。
凌轩只得道:“本王的王妃住不惯驿站,喜欢住客栈,我们就去客栈住着等大皇子便是。”
“行,行,卑职立即就去给你安排一个客栈。”
“不必了,你找的客栈也许不合王妃心意,还是本王亲自去找客栈。”
那个城门千总微微皱眉,随即一想,虽然轩王没有按照皇上的意思住到驿站里去,可他到底还是被困在城里出不去呀,自己应该不会被惩罚,便也就随轩王调转马头离去了。
不过,城门千总仍旧是有些不放心,亲自远远的跟在轩王车队后面,眼看着他们找了一个客栈歇脚住下来,因为轩王并没有包下整间客栈,还有其他的客人居住着,城门千总便也在客栈里租了一间屋子监视着,又在客栈外面安排了士兵乔装打扮成商贩,摆着摊,那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夜深人静,一个矫健的黑影从客栈的窗户跃出,好似一道虚晃的黑影一样,一闪而过,就躲在了拐角处,再一闪,一跳一跃的快速离开了客栈,在外盯着的人,几乎没谁发现从客栈里出去了一个人。
凌轩在城墙边快速的勘察着地形,勘察完毕后,再迅速的回了客栈。
“依依,如果我要带着你一个人出城,轻而易举。但是要将他们一起带出去的话,就有些困难了,人数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是打算背着我飞过城墙?”
“嗯,不过他们就难办了。”
依依有些为难的说道:“敏儿和鬼谷子必须得撤走,特别是敏儿,她可是跟我一起从那个世界过来的人,我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如果还将他们两个带走,就还得派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带他们走,不过这外头侍卫那么多,我们的人带着两个没什么武功的人上路,就很容易被发现了。方敏还好说一些,毕竟有些身手,可是鬼谷子年纪大了,带着他,更容易被发现。”
“难道我们两个撇下他们这些人,独自逃命去,却让他们落在南青国的手中?”
“南青国的目的是在我们,我们两个逃跑了,他们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可能会将他们放回去的。”
依依摇了摇头,不愿意独自逃跑:“依我看,不太可能,以上官云飞的阴狠手段,他都能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下杀手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对你的人留情呢?如果那些侍卫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是他们一定会抓着鬼谷子和方敏,以待将来和东朔发生战事的时候,用来威胁我们两个。他们现在都敢将我们软禁了,也许,就是已经做好了和东朔对抗的准备了。”
“可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的安危,我们两个先走,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凌轩想要劝夏依依在这种生死关头不要再过多的顾及友情了,还是先保住自己最要紧。
依依摇摇头不肯答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一些什么来,“对了,鬼谷子他会易容术的啊,那多简单,把我们都易容了再走啊。”
“城门不开啊,易容了,即便是能混出客栈,也混不出城门的。”凌轩微微皱眉叹气道,“如今,这个城已经被严防死守了,他们已经加重了兵力,一定会拖延到上官云飞过来亲自软禁我们,说不定,上官云飞还会将我们带至皇城软禁。”
“难道,我们就真的要被困在这儿,除了我们两个单独逃命去,就没有办法将他们带走了?”依依有些难过和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