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长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嘛,学医的目的就是为了济世救民,怎么能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呢。实话告诉你吧,441女生寝室里曾经有个女生自杀了,所以,一直没人住,如果安排你住在那里,你有什么意见?”
方媛回答得倒也爽快:“没有意见,我听从学校的安排。”
刘处长笑了,“秦老师,你看,多懂事的孩子。我看这件事也只能这样安排了,你就不要想太多。我叫校工帮你们把441寝室好好整理一下,打扫打扫,重新粉刷,水电卫生间该修的就修该换的就换,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秦月没办法,虽然心中恨死了这个官腔十足的刘处长,但不得不承认,他做思想工作的确有一套,软硬兼施,从大道理到小恩惠,讲得头头是道,让你无法反驳。
“那你先叫两名校工把441寝室整理下吧,这么久没住人了,里面肯定脏得很,她一个女孩子,怕是忙不过来。”
“这就对了,我就说,秦老师毕竟是明事理的知识分子嘛,怎么也能体谅我们后勤处的难处的。叫两名校工,没问题,你等等。”
当着秦月的面,刘处长叫来两名校工,特意叮嘱他们两人要听从秦月老师的吩咐,把441寝室整理好,保证水电卫生间畅通无阻
,寝室内全部重新粉刷。
几人走出后勤处,秦月对方媛说:“我还要去足球场等待报到的同学,你就随他们去441寝室好了,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他们帮你做,有事就来足球场找我。”
方媛应了一声,随两名校工来到新生宿舍楼。此时,在第四幢女生楼下,正站着七八名新生,围在那里嘀嘀咕咕。
“你们知道吗?第四幢女生楼,邪门得很,听说这里经常死人!”
“你说的是441寝室吧,听学姐们说,这里曾经有个女孩跳楼自杀,当晚同她一起住的女生发疯了,其余女生谁也不敢住在那幢寝室里了。听她们说,她们晚上能听到死去的女生的冤魂在哭泣……”
“我打听过了,441寝室里其余的女生也是噩运难逃,有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有的疑神疑鬼精神恍惚,有的情绪失控性情大变,还有的曾试图自杀呢,据说还是抢救及时才没有另外闹出人命。总之,441寝室里的八位女生,没一个有好下场的,退学的退学,失恋的失恋,留级的留级,谁也不肯再住在那里。”
“这可怎么办?我可是被分在451寝室啊,就住在441寝室上面啊。”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被吓得差点哭了起来。
“你叫什么,我还想哭呢,我被分在442寝室,和4
41寝室门对门呢,真不知应该怎么办。”
这时不知是谁发现了方媛与两名校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这位同学,你带着两名校工来做什么?不会是帮你开小灶做小别墅吧?”
其中年轻一点的校工笑了,“你们这些小女孩,在城市长大,独生子女,娇生惯养,胆子就是小,和这位农村出来的女孩没得比。告诉你们,她被安排在441女生寝室!”
“……”
时间仿佛凝固,几个女孩似乎被施了定身法般目瞪口呆。
几秒钟以后,不知是哪个女孩发出声尖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尖叫过后,所有的女孩都叽叽喳喳煽动起不满的情绪。
“不行,这怎么行,如果这样,我宁可退学!”一个女孩忿忿不平地叫了起来。
“走,去找学校领导说清楚,这摆明了是不管我们的死活!”
有个女孩好心地劝方媛:“我说这位同学,你也太不懂事了,知道441寝室是什么地方吗?听说过没有,那里是个凶宅,去年有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其余没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疯的疯,傻的傻,没一个有好下场。”
方媛对着那女孩笑了,“没事的,那些只是传说,再说,哪家屋子不死人?我们农村,祖辈几代住在一幢老宅,死几个人平常得很。”
“哎,你怎
么这么笨,这和你们农村的老宅不同,我要怎么解释你才懂?”
“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看,我还要和他们去把寝室整理好,我先上去了,谢谢你了。”
在一片惊魂未定的目光中,方媛平静地和两位校工走进第四幢女生寝室,一直走到441女生寝室门口。
441女生寝室就这样呈现在方媛面前,当时的方媛还不知道,自己将在这寝室度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日子,会眼睁睁地看着新结交的好友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香销玉殒。
此时,她所诧异的是,441女生寝室不但铁门被锁着,门上与窗户上还钉满了木板,将441寝室钉得严严实实的,如一具封闭的棺材,感觉就像——就像生怕什么东西从里面溜出来。
在这一刻,她有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自己早就来过441寝室,在里面生活居住过,此时的情景不过是时间倒流自己再度重复这一片断而已。她被自己这种可怕的错觉震呆了。”
“以前,她也曾有过这种类似的错觉,但没有一次错觉有今天这样强烈。而且,那些错觉只是似曾经历,并不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祥感。
“这些人啊……”年老的校工摇着头笑笑,吩咐年轻的校工从随身携带的工具袋里拿出老虎钳,两人慢慢地把
木板拆了下来。
木板钉上去有些时日了,不少铁钉生锈得粘在木板上,这让两名校工拆起来比较费力,把木板击打得“咚咚”直响,声音回响在第四幢女生楼里,异常刺耳。
没过多久,附近几个寝室的女生被这声音惊动,围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不会吧,你们竟然要打开441寝室的门?”
“住手!不准打开这道铁门。”
“对,不经过我们同意,谁也不能打开这道铁门!”
“大家团结起来,抗议学校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
说着说着,女生们情绪激动,胆子大点的女生竟然拉住了两名校工的手,抢夺他们手中的工具。
年轻点的校工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脸皮比较薄,显得有些窘迫,涨红了脸没敢用力,手上的工具轻而易举地被女生们抢了过去。年老点的校工呵呵一笑,倒是很有经验,把工具收起来,掏出一支烟来,自得其乐地吞云吐雾起来。
“你们别这样,有什么事,去找后勤处的领导反映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拿人钱财听人使唤,不做不行啊,你们不要砸了我们的饭碗。”年轻的校工苦着一张脸劝说。
没有人听他的劝,他还太年轻,不知道去说服女孩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何况是说服这么多意见统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