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周五的傍晚,初三毕业班下午六点才放学。因为是冬天,天已经完全黑了。沈小花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回家。但是那天特别奇怪,从镇上到沈家村一路上都是漆黑的,原本路过一个村庄都会有一盏路灯,可是那天所有的路灯都没亮,并且路过的那些村庄都是漆黑的。沈小花毕竟是女孩子,这个黑灯瞎火的确实有点害怕,而且途经很多有棺材的地方,(那是一些老坟,就像小亭子立在地上,亭子里放着棺材,棺材里睡着死人,那些坟也上了年代了,很可能还有僵尸)。沈小花心惊胆战的骑着车,前面刚好是一片墓地,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沈小花刚骑到墓地那只见一道绿光从眼前闪过,她一害怕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其实这道绿色的光就是老鼠或野兔从坟地里钻过身上带了死人的骨头里的鳞粉,据我外公所说很久以前还没有流行火化的时候,冬天路过坟地经常可以看到鳞火的)。因为害怕她加快速度回家,大概那天只用了半小时就到家了。
到家后家里人说因为从镇上通到各村庄的总变压箱坏了,所以镇以下的村庄都停电了,沈小花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因为毕业班作业很多,所以当时她很想快点有电好写作业,于是她问哥哥什么时候会有电,哥哥说“我也不清楚,你看看其他村庄有没有电,如果前面村庄已经有电了那我们也应该快有了”。沈小
花觉得有道理所以一个人来到二楼的阳台向远处眺望,远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所有的村庄还是没电。
沈小花的家门前有一条河,河的对岸是一片桑叶地,地里还有几个老坟,冬天的时候几只乌鸦会盯在老坟旁边的树杈上叫,加上几分凄凉。河的另一边就她家,因为她家就在村的最东边所以她家东边是个小荷塘,再过去就是无尽的田野,她家西边是一户有围墙大院的人家,因为有围墙所以一般那家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而且那户人家好像都去县城工作了,家中一直就一个老太太,她很少出门。再往西一点就是一个羊屋。羊屋那拐弯再是其他村民的家。沈小花看了看河对面的老坟不禁打了个凉战,因为前不久听说另一个村庄的老坟有僵尸出没,因为害怕她想尽快回屋去。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月光洒向大地,地上的一切一下子变清晰了。
这时小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呜呜呜”,好像是野猫在叫,但又不像更像是有人在哭。小花又向河边看去,眼前出现一个老奶奶,似乎是从河塘那边走过来的,但是河塘那边都是田,怎么这么晚年纪这么大的老奶奶还在外面走,只见那个老奶奶满头白发,身上穿着雪白的衣服,脚上好像穿的是双蓝色锦花布鞋,手里还提着一个元宝状挂有珠饰的灯慢慢的漂向邻居家的方向。沈小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双手揉了一下
眼睛只见那老奶奶慢慢的漂到了羊屋那不见了。她走到楼下问家里有刚才有没有在门口看到这么个老奶奶,家里人都说没看到,沈小花以为是隔壁邻居家的老奶奶从县城回来了,于是第二天和妈妈一起过去敲门问,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年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这是老奶奶的女儿,大厅里是一个灵堂,挂着老奶奶的遗像,遗像前是张桌子,放着牌位和供着水果,沈小花的母亲问老奶奶是什么时候过的,那中年妇女说昨天刚好是五七,所以家里人这几天都从县城回来给老奶奶过五七了,其实早在一年前老奶奶就去县城生活,一个月前在县城的医院里过世。
这时沈小花浑身发抖,把昨天看到老奶奶的情形说给那个中年妇女听,那女的说她母亲过世时候就是身穿白色长袍,脚穿蓝色锦缎布鞋,那个元宝灯就是昨天中午时候烧给她的。小花的母亲说小花昨天见到的一定就是邻家阿婆的鬼魂,传说一个人死后等到五七那天一定会回老家来一趟的。
听到这我浑然觉得浑身冷,看了一下旁边的同学都上晚自习去了,沈小花说也去上课了,只有我还在那一个人理东西,一个人在寝室里总感觉后面跟着个人似的,心跳加快,没等东西整理完我就拿着书本冲向教室了。”
“我的老家在山东农村,是个风俗和规矩很多的小乡村。
护坡人的故事,是听我爸爸讲的。
那时候,天
地都是集体的,所有的人都参加劳动,秋后按公分或劳动力人口分配收获的庄稼。
所以,在庄稼快要成熟的时候,生产队总要选出一个人住在野外临时搭建的窝棚里看护,防止有人偷生产队的庄稼,那时候很穷,孩子也多,肯定有人不自觉往家里顺集体的东西,这个看护集体庄稼的人就是“护坡人”。
生产队一般会给护坡人额外记公分或者多分点庄稼。
我爸爸说,村里有个光棍汉,五十多了,一直未娶,家里穷的叮当响,总是愿意当护坡人,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他五伯。
五伯不爱说话,总喜欢批着件灰布褂子,踢啦着一双旧布鞋,戴着一定破草帽,叼着个烟袋锅子,谁跟他说话,他都一脸木然,简简单单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当时五伯护坡住的是一座简易窝棚,就是茅草搭建的那种,外面搭上塑料布,也能遮挡风雨,如果下地干活,总能远远地看着他蹲在窝棚前一口一口地抽烟袋锅子,有人路过,他就大声地咳嗽一声,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
窝棚旁边就是一大片坟地,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有一些骨灰盒乱七八糟地堆积在窝棚不远处。
我爸说,这片坟地有点瘆人,一般人不敢靠近。
但是,看坡的五伯从来不当回事,胆子大的很。
有一天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阴天,五伯像往常一样蹲在窝棚边上抽烟,突然听到旁边那堆骨灰盒里有动静,断断
续续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五伯没起身,大声咳嗽了一声。
没想到,那堆骨灰盒里依旧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像是在示威。
五伯暴脾气上来了,大步走过去,用烟袋锅子狠狠地敲击了几下骨灰盒,大声呵斥:再闹,给你狗日的烧了!
骨灰盒里马上没了动静。
这是我爸听五伯讲的,不知道真假,反正听着很瘆人。
再讲一个他身上发生的事。
因为那个护坡的窝棚挨着一大片坟地,荒郊野外的,周围没有人家,全是庄稼地,所以,那个地方比较“紧”,按山东老家的说法,“紧”就是老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五伯胆子大,性格比较愣,但也有遇到他难缠的事情。
据说,那晚他喝了点酒,正在窝棚里打瞌睡,天很黑,有点阴。他突然迷迷糊糊听到窝棚周边有脚步声,一阵紧是一阵围着窝棚转,五伯暴脾气上来了,把烟袋锅子往裤带上一别,就走出了窝棚,绕着窝棚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狗日的,又闹事!”五伯骂了一句,又进了窝棚,这一骂好了,接着,就听到哗啦哗啦往窝棚顶上撒沙土的声音,同时,脚步声又开始出现,不停地围着窝棚打转,最重要的听起来不是一个人,是很多人!五伯怂了,硬生生坐在窝棚里瞪着眼抽了一晚上旱烟没敢出来,直到鸡叫了,才敢迷瞪一会儿。天一亮,五伯就跑去找生产队长辞职,打死也不干这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