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生生的看着我:对不起,我……我一个人赶路觉得害怕。”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她见我笑了,也跟着笑:因为你像是个老师,老师很少是坏人!”
“这个理由让我有点无言以对。”
“不过我还是开口:你猜对了,我本来就是个老师,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
“那晚之后,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识了起来。”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所有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对于我的工作性质一点也不了解。”
“有一天。”
“我终于对她说,我是人体解剖学讲师。”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反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
“怎么会呢?人死了就没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
“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脑神经死亡了,任何对神经末梢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当然没有了感觉。”
“对于我的解释,她依旧很执拗:这只我们活人人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
“我笑着说:别瞎想了。”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起过这个问题,没回答一次,我的脑海里救下你个被铁钩勾起了什么东西,可马上又沉了下去。”
“但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我渐渐的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愈来愈重的向我压来。”
“我甚至……有些怕见到她了。”
“但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猜想
可能是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心里压力过大的原因吧。”
“可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我去u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
“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的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质消遣。”
“结果……”
“并没有发现什么好看的杂志。”
“于是我就顺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的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看过这张纸。”
“我捡起来,将纸翻过来。”
“下一秒。”
“我就惊惧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
“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
“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
“我的签名还在上面!”
“可问题是……”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点恐慌,急忙打开旧报纸一看。”
“在社会视野的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
“一瞬间,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
“正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
讲到这里。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而直播间的弹幕区内,弹幕数量少之又少。
不是网友都走了。
而是……
他们的
心脏,在这一刻全都揪了起来,一个个都不敢发弹幕!
对于这样的效果,我表示很满意。
喝了一口水之后,他这才接着往下讲。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
“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根本不敢动!”
“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发疯似的跑回家。”
“足足冷静了数个小时,心脏的跳动这才慢慢趋向正常。”
“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
“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又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保留这些东西也并不奇怪。”
“还有……”
“或许刚才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的神经太过于敏感!”
“想到这里,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连忙打电话给她,想要弄个水落石出。”
“手机没人接听,我拼命的打,可都是长音。”
“她越是不接,我就越恐惧!”
“骤然间。”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就跟在她那里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
“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咚!咚!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
“她来找我了!”
“我踌躇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我的喉咙有些发涩:是你!”
“她说:是我。”
“我退后了几步,说: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
“她说:我出去办点事情
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
“是嘛?”
“她说: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
“我说:我……我怕你出事。”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说实话,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
“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
“我心想:也是真的是我多疑了。”
“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她说:我先去冲个澡!”
“我连忙让到一旁:好吧!”
“我坐在客厅里,听见里面冲水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对无言。"
“突然,她笑着走到我的背后:我来帮你按摩吧。”
“随后就不由分说,拿捏我的肩部。”
“她骤然发问: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
“此话一出。”
“我的身体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
“可是,我的颈部一痛,像是被重物击中,瞬间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我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的看着我,那眼神!我想起来了,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我不可抑制的恐惧起来:你……你是……”
“我发觉她的脸部正在变,缓慢地变化。”
“眼睛、鼻子、嘴巴,都在移位。”
“令人恐怖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那个一年前的女尸!”
“她再一次厉声
质问我: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
“我颤抖着说:也……也许会吧。”
“她慢慢地解开睡衣。”
“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恶心。”
“她的身体从颈窝至下,只是一个空壳,早已没有了内脏,露出红红的体腔!”
“她愤愤地说:你说,我疼不疼!”
“我喊道:可你是自愿的啊!”
“她说:我后悔为那个男人自杀!可正当我准备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时,你又唤醒了我!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我惊恐的说:你……你想干什么?”
“她僵硬的笑了起来,从睡衣口袋取出一柄明晃晃的解剖刀,在我的面前晃动,然后抵住了我的颈窝。”
“她阴森森的说:我要让你知道,被解剖的痛苦。”
“我大声喊道:不要!不要!你是死人,我是活人啊!”
“喉咙一阵吃痛,我仿佛被人活剥了一般疼痛,惨叫着坐起身来。”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般,大汗淋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身上。”
“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
“在床下,掉着一把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这天下午,我又去了她的房间,可门却紧闭着,邻居的老太告诉我,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租过。”
“从此后,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待下去,只有改行做了药品经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