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琳!”
“没错,就是她!”
“此时此刻,杨琳的嘴唇微微蠕动着: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啊,小希。红线已系,阴缘已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哦。”
“嗡!”
“刘希的脑瓜子嗡的一下就炸开来了。”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和血液,都被抽干,虚脱地闭上了双眼。”
“他期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会消失……”
“就在此时。”
“父母互相责备的声音、母亲悲伤痛苦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刘希的耳中。”
“如果……自己勤恳踏实点,少犯点错,多做点事,就不会三番五次失去工作。”
“如果……自己没有口不择言,向母亲抱怨他们没钱给自己买新房子,没钱给自己做生意,母亲就不会为了得到那箱金条,答应祖母的要求——为夭折哥哥找对象,举行冥婚。”
“抑郁早逝的祖父,年迈糊涂的祖母,一直执着于为夭折的孙子的死。”
“她们不仅藏着孙子全身出血死去的照片,更是为死去的孙子准备了一箱冥币金条,打算在他‘娶妻成家’的时候烧给他。”
“其实……”
“祖母最后的心愿,不仅是看到活着的刘希
的未来妻子,她还想看到夭折的刘希,能够不再孤零零。”
“在祖母的心里,始终认定死去的哥哥在另一个世界长大成人,也应该娶个媳妇有个伴!”
“刘希家中,母亲抑制不住的哭嚎起来:我……我以为婆婆死不瞑目,是因为夭折的孩子冥婚未办……这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此时此刻,电脑屏幕上,冥婚正在顺利举行。”
“那名被她选中的死亡女子杨琳已经成为了夭折的儿子的妻子。”
“可是很快,母亲就发现,网站上出现的新婚夫妻照片,一张是杨琳的,而另外一张,却不是夭折的大儿子,而是……帅气俊朗的刘希!”
“如今的刘希,觉得身心疲倦,提不起半点力气,哪怕是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的头脑,却是异常清楚。”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收藏夹里的阴缘网网址,并不是自己不小心拖进去的,而是那天母亲趁他不在,偷偷用他的电脑在阴缘网为夭折的哥哥挑选冥婚对象,结果还没来得及完成仪式,刘希却在敲门,雨诗手忙脚乱,误点收藏的!”
“就在此时,医生的声音,渐渐飘远:
很遗憾,刘希手指上的伤口严重感染……”
“刘希抬起手指,深至骨头的伤口流出来的红色血液,旋转缠绕起来,变成一根红线,延伸出去,系在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上。”
“【刘希,冥运的红线会牵引着我们,让我们永不分离。】”
“红裙飘飘的女人,惨白的脸看不清五官,只有红艳的嘴唇张合着,吐出阴冷的气息,直扑在刘希那张渐渐失去血色和温度的脸上。”
“阴缘网上。”
“杨琳和刘希的照片,紧紧拼合在一起。”
“刘希的祖母,到火化之前,双眼始终圆睁着,哀怨悲伤地见证了一场错配的阴缘……”
当故事讲完的瞬间。
直播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弹幕区……
水友们疯狂刷屏。
【卧槽!这个故事,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是不是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奇怪,我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故事一开始,主播好像是说……这个故事是听刘希亲口讲述的吧!】
【卧槽卧槽卧槽!对对对,就是这里不对劲!刘希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能给主播讲这个故事啊!】
【尼x…
…主播,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啊!】
当我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
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后,我张张嘴,缓缓说出一句话:“刘希……现在就在我的身边,讲述着这个故事……”
弹幕区……
【淦!主播,我特么现在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特么……真的尿了……主播,你是真不准备当人啊!】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吗?】
【卧槽,主播……你后面的窗帘,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我似乎听到主播房间里,刚才有女鬼的叫声!】
【草,老子的尿不湿都装不下了!】
我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随后,他深吸口气:“刚才只是跟大家伙开个玩笑而已,各位不用当真。给你们几分钟时间冷静冷静,待会咱们再接着讲。”
我的声音,再度变得认真,严肃,低沉。
“如果,某一家死过人,而且不是正常死亡的,那么……当你经过它家房门的时候,即便那扇门是关着的,你应该也会觉得颇不自在,是这样吧?!”
“要是我说中了,那么……你也就能够理解我每天出门时的感受了。”
“我哐当打开防盗门,通常都会埋着
脑袋,匆匆走下楼梯,尽量不去看对面那道墨绿色的铁门,因为我感觉,它不吉利。”
“那道门的里面,住着我的邻居。”
“他家曾经死过一个人,我不光知道他死,我还看到过他的脑浆子,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渗人了。”
“猩红的鲜血,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就这样闯入你的视线里……”
“这样的画面,势必会让你们永生难忘。”
“即便已经过去五年了。”
“但那个男人死后的模样,时不时就会在我的梦里出现一下。”
“他……”
“缓慢的扭过头,鲜红的是血,洁白的是脑浆。”
“在他的头脸上,模糊成一团,而且,他的嘴里,还呜呜咽咽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
“每当我汗津津地从梦里醒来,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理由恐惧的,因为……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楚的记得,五年前他死去的那天,夕阳把平坦或凹凸的一切,都镀上了金红色。”
“他光着脚,坐在自家阳台的边沿上,就像把脚晃荡在河水里那样游荡在七楼的虚空里,冲着楼下越聚越多的人群胡言乱语着。”
“而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