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胡七月有意而为之,她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龟子,而龟子低着头,额头上早就渗出了冷汗。
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右手也不断地捏向胸口,那里放着的正是鲁班玉。
“你们别在这里愣着了,要去做什么,还是快去吧,我觉得鲁班大师挺好说话的,里面还有鲁班后人。”
“什么叫鲁班大师,挺好说话的,他都死去多久了!”
我白了一眼胡七月,她噗嗤一笑,“你不是有鬼手吗?鬼手可以探知到庙里的阴气波动,万一鲁班大师的鬼魂依旧没有超度,还在这庙里徘徊,你不是可以和他对话吗?”
我懒得理他,拽着龟子走了进去,和唐师擦肩而过。
里面除了几个僧人打扮的人之外,还看到了唐睿,唐睿虔诚跪在一大块蒲团上,双手合十,旁边还放着一本破旧的书。
龟子也学着唐睿的样子,率先跪在蒲团上,跟着一起拜了三拜,我倒是没有一起。
一来我不欠他什么,没有必要行跪拜之礼,二来李家之人可以拜天地拜祖宗,但拜个鲁班,这听上去有些搞笑。
如果今天我这么做了,爷爷九泉之下,也会把棺材板翘起,把我揍一顿的。
等到龟子起身之后,旁边
的唐睿也睁开眼睛,一看到龟子,啊的叫了一声。
没忍住,又捂住嘴巴,歉意地摇了摇头。
那些僧人并没有睁开双眼,他们依旧闭着眼睛,敲着木鱼,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不太清,应当是背的佛法吧。
但等龟子起身之后,他们的眼睛居然一瞬间全部都张开。
并且盯着龟子死命的看!
眼睛睁的很圆,就像是两颗鸡蛋!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鲁班玉?快把它交出来,它已经失传了很多年,我们在这里守护了很多年,要不是你,这些邪祟怎么可能会肆虐?”
“先冷静一些,还不确定他是不是龟家的人,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偷?”
“不对,当年的小偷肯定已经死了,这戴着鲁班玉过来的必定是他的后人,胆子可真是大,偷了咱们的东西居然还敢回来!”
这些和尚就跟疯了一样,议论纷纷,声音吵得大极了,把唐睿都跟着吓了一跳。
“到底是怎么回事?偷玉的人是谁?”
她不可思议的指着龟子:“是你吗?还是说他们认错人了?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的。”
“同名同姓?好啊,原来你真是龟家的人!”
为首的和尚冲了过来,他一把将木鱼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
声响。
龟子没有反抗,硬生生的被人拽了起来,一拳头打在脸上,喷出了一口水!
而唐睿更是吓得大叫了一声,迅速的往后推,但是她没有从庙里冲出去,而是拽着我的胳膊晃了半天。
“天一哥,你快出手啊,就这么看着他被打?龟子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之前龟子没有跟我讲那些,恐怕今天我会义无反顾的冲出去维护他,把这些人都跟着打一顿。
但我知道龟子的目的是什么,他是过来认罪的!
既然要替他的先祖还罪,就要拿出态度,如果再把这些受苦的人打一顿,岂不是犯错犯得更大了吗?
“当初确实是我龟家的人不对,偷了鲁班玉在先,害你们受苦了,这些拳头我都受着,你们要是想打,就一个个的打过来吧!”
唐睿在旁边只顾着看热闹,反应过来的时候,院门早就关上,四周的光线变得昏暗了不少。
“打你?呵呵,还怕脏了我这只手!”
只见那和尚迅速的后退,将龟子一把扔到蒲团上,龟子浑身没了力气,连背影都佝偻了不少。
我赶紧上前打了他几下,强迫龟子重新站起来。
“你就算要过来请罪,但最终不是你的错,而是你先
祖的错,没必要这么卑微吧,快点起来,别让对方看扁了!”
可龟子就像是浑身没了力气,不论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动地方。
“行了,你们龟家的人真是能装,当初我也不知道那人你该怎么称呼,也有可能是你爷爷的爷爷吧。”
为首的和尚愤怒的说道:“他偷走了世代传承的鲁班玉,害的我们先祖一辈,受到了众人的谴责。”
“要知道,他可是惨死在了城楼之上,你们赔得起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龟子,总算知道为何他在得知要前往鲁班城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绝望。
其实要是经历特别可怕的难关,那倒也没什么,主要心底藏有愧疚。
“我们的班爷惨死,就在这鲁班城之上,就说是他私自藏了鲁班玉,并且不愿意拿出来。”
“至于为何如今备受供奉,那还不是因为最终昭雪平反,不过可惜了,到最后不仅连玉石没有找到,连你们龟家的那个可恶的小偷也让他跑了!”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孙子辈的人,居然还过来赎罪了?”
唉!
我在内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于自己,更多的是自责。
如果龟子不跟我前去寻找通天玉,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
会来到鲁班城呢?
龟子听后摇了摇头,“不,李天一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去西夏王陵,或者前去寻找通天玉,我都会来到这里的。”
“因为我心中一直藏着这件事,这也是爷爷在生前一直念叨的事,就算是为了帮他完成遗愿,我也必须要去。”
“呵呵,你们说的还真是好听啊,对了,鲁班玉在你手里吧,赶紧交出来。”
龟子解下脖子上的红绳,刚要将鲁班玉交出来,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抽手:“不行!”
为首的和尚皱了皱眉头,他立刻凶相毕露。
“你这个小偷的孩子,都已经到了鲁班城,难不成还想耍什么花招?这次不会连鲁班像,也一并偷走吧,我可真是再也信不过你们龟家的人了。”
“你说话可真是难听,就算他先祖做错了什么事,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连唐睿也听不下去,站出来为龟子讲话。
龟子站在最前方,摇了摇头。
“我没有任何想要拒绝或者诋毁的意思,只是在鲁班玉交出之前,我明白你们鲁班家有传统,想要得到先祖辈的人原谅,就必须过机关道。”
为首的和尚噗嗤一笑,“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呀,行,你要找死,我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