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脑子嗡的一声。
回短信的是苏婴凝,那面前的苏婴凝又是什么?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对面的红裙女缓缓抬头,嘴角的弧度并没有消失,弯弯的眼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停车。”我赶紧道。
司机小陈猛地踩了油门,龟子的脑袋再一次与后座发生了碰撞。
“李天一,你搞什么鬼?”
不理会龟子的抱怨,对面的红裙女察觉异样,猛地去抢龟子手中的檀木盒子,被我一把夺过。
“喂,李天一,不对……”
龟子还没讲完话,被一把薅了过去,重重的摔在了窗玻璃上,发出咔擦的响声!
车内相当狭窄,我迅速拉开车门,拿着盒子跳出去,从公路上滚了一圈,好容易才爬起来。
嗡!
没看清挣扎的红裙女,只因在马路尽头忽然有一辆轿车急驰而过,冲着我的方向,前车灯极其刺眼!
单手遮光,一手抱着盒子,模糊中看到司机的影子。
居然长的和小张一模一样!
哐当!
“不好,撞到人了!”
听到熟悉的响声,竟然是龟子。
等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推我,五鬼从鬼手里跑了出来。
“主人,你没事吧!”
猛地起身,发现自己躺在草丛中,浑身像
被重物碾压过,四肢疲惫且异常疼痛。
撸开袖管,却没有任何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高个子鬼摸了摸下巴,解释道:“应当是循环效应,民间说法:鬼打墙。”
回想起之前看到的熟悉面孔。
这么说,是小张开的车撞了我?
不,准确的说,是另一辆……
我抓紧起身,按图索骥,跑到了先前的公路旁。
先前小张多次从这条公路上经过,可是都没能顺利出去。
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真正发现不对的时候,他撞到了人!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然而,此刻道路空空荡荡,街道之上别说车辆,一个活人都没有。
龟子和司机小陈跑到哪里去了呢?
回想起之前莫名出现的红裙女,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念头。
从裤兜中掏出手机,既然能够和苏婴凝沟通,龟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大致内容是:“龟子,我找不到你们了,你现在在哪?”
大概一分钟后,龟子将电话打了过来。
我果断接听,电话另一头,龟子不正经道:“李天一,别想吓唬我,龟爷现在正盯着你呢,不敢说话对不对?”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
不敢说话?”
电话另一头,一阵沉默,随后,龟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腹语……”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生气了。
对面的龟子慌张的解释。
原来,他们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人,正下车仔仔细细的寻找,他以为我是故意开玩笑想要吓唬他,所以一直死死盯着“我”的方向。
可那个“我”却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拿出来手机。
“妈的,李天一,这是怎么回事?活见鬼了?”
“怕什么!”我故意激励他道:“之前对付恶鬼都没见你那么怂包,咱们又不可能死在这里,别忘了,你可是龟息道术的传人。”
“说的也是。”对面的龟子恢复元气,松了口气。
我将这面的情况大致告诉了龟子,末尾,又补充一句。
“不用寻找尸体了,你们刚才撞到的人,应该是我。”
“什么?”电话另一头,龟子拔高了嗓门:“不对啊,是个红裙子的女人,要是你,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身形都不同。”
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到一起,我忽然想到,民间有个说法,叫掌鬼人。
即三鬼之中,有一人为掌,即是掌控全局者,一者为鬼,另外一个为普通人。
但实际
上,三者均为此鬼的分身,若想破阵,必须同时解决三鬼,将其制服,方可破除循环公路。
我赶紧告诉电话另一面的龟子:“不出以外,再开过一层循环公路会碰到红裙女,但在这个路段,你看到的“我”才是鬼。”
“至于我这面……”
我来回的望了望周围,好像单独开辟出来的空间,目前,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龟子叹了口气,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你是说民间的掌鬼人?”
“没错。”
“我明白了,放心吧。”
听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心下放松几分。
将手机收起来,五鬼之中,矮子鬼的消息较为灵通,就是战斗力弱了些。
掌鬼人之中鬼的气息最为浓郁,而掌神秘莫测,人深陷其中,不知是人是鬼。
鬼可以变换各种形态,人亦是。
不过鬼是凭借自身优势,有目标的进行转换,人处于无意识状态,即不知道自己是鬼,若是无人提醒,很难发现形态。
龟子身旁的“我”很可能是无意识状态的人,在循环公路之中的我消失之后,刻意补全。
我扭头吩咐矮子鬼道:“去探查一下,争取把掌的行踪找出来。”
矮子鬼离开后,其余鬼魂面面相觑。
胖子鬼嘟嘟囔囔:
“主人,我还以为你会派我们一起,或者直接找鬼,为什么是掌?”
我回答道:“矮子鬼的感知能力最强,派他寻找掌最为妥帖,五鬼一旦出动,声势浩大,阴气乱窜,会惊扰掌的行踪。”
几个呼吸的功夫,矮子鬼很快回来。
“主人跟我来,左前方过了大桥五百米处,有一处小卖铺,那里还在亮灯。我察觉到此处气息异常,没敢进去查看,但通过玻璃窗,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
矮子鬼继续汇报道:“很大可能是鬼,不过……掌也有可能。”
我点了点头,按照矮子鬼的叙述,大步前行。
四周的灯明明灭灭,等过了桥梁,正对着小卖铺的方向时,四周的灯光居然都灭了。
面前是一条漆黑的甬道,刚踏上去,感觉脚下凹陷,好像踩在泥巴中。
不过,我并没有感觉恐慌,而是继续一步步走过去,身体逐渐下陷,很快,感觉脚步变得沉重,但并没有放下怀中拿着的那只盒子。
离得小卖铺近了,果真,整条路像是卷曲的泡泡糖,往上拱了拱,成了山坡路,我的身体逐渐从一团漆黑里,被抬了上去。
小卖铺的收银台前,坐着一位穿着员工服的男人,低垂着头,看不清楚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