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子回头粲然一笑:“我这名字,就是生前起好的。”
我抽搐两下嘴角:“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这名字应该不用费脑筋去想……”
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现那个布娃娃,难不成是看错了?
这是绝不可能的。
简单打量了一圈后,怕江眉回来,老管家拍门在里面听不到,赶紧拉着龟子出去。
离开之前,特地检查周遭有没有恢复成原样。
拉着不情不愿的龟子出来,金管家面无表情的带着我们下楼。
说起金管家,也是个奇人,看着约莫六十多岁的模样,可李麻子却说,他今年刚满四十岁。
惊得我和龟子的下巴差点没掉下去!
不为别的,太显老!
四十刚到,已经满头白发,脸上的褶子棱条似的一道又一道,手背皱皱巴巴,像干枯的老树皮。
更为诡异的是,金管家人长的瘦高,一米九几,体重才一百三十多斤,轻的像个纸人,走路摇摇晃晃,真不懂李麻子为什么请这么个人在家里帮忙。
道起这事,李麻子的态度也是奇怪,神秘一笑,说道:“这金管家可是耋家山人。”
当时没在意,回去后,我突然想起在几年前师傅曾经讲过关于耋家山人的事。
耋家山人头戴英雄结,
脚踩百足靴,信奉天菩萨,是个小部落民族,那里的人多为短寿命格,却可敛财神。
有道是:耋家山人至,四宝归菩萨。
龟子支愣着下巴,疑惑道:“有钱没命花,有个屁用?”
我点头表示赞同:“耋家山人的平均寿命不到五十五,四十岁……应当算是高寿了吧。”
至于李麻子为什么招金管家,其中缘由,明眼人不难看出来。
四十分钟过后,江眉和林保姆从外面回来,倒是没有任何异常。
中午,李麻子照常回来,问了关于灵牌位的事情,我和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至于先前我见着的流血泪的娃娃,谁也没告诉,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李麻子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如释重负的拍拍我们两个的肩膀,感觉相当奇怪。
“灵牌位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为今之计,还是解决我身边发生的怪事吧,这两天又有些不安分了。”
“怎么回事?”我和龟子几乎异口同声道。
事情是这样的。
自从娶了江眉后,李麻子相当于成了江氏集团的上门女婿,接手万晟楼区所有事务,一切还算顺利,只是这次有单宅子出了问题。
“是个二手货,确实!”李麻子咬
了咬牙说道:“咱们都是兄弟,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里面死过人。”
龟子揶揄道:“你不会没告诉买家吗?这可有够缺德的!”
“哪能啊!”李麻子一拍大腿,有些不高兴:“再说和他们沟通的一般都是房屋中介,然后才是我们,这些都是提前说清楚的。”
“来购买房子的是一对老夫妇,大夏天包裹的相当严实,女人嘛,怕晒黑,还好理解,这男人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真他娘的令人费解!”
李麻子发了一顿牢骚后,继续介绍。
这家老夫妇相当奇怪,虽然死过人的房子大部分不会有人买,都忌讳这种事,哪怕是豪华别墅,都要折价出售,也不一定能卖出去。
可他们提的要求偏偏是必须死过人的别墅,才肯买,而且是一次性付全款。
“那两个年轻中介傻了吧唧,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李麻子拽了拽脖子上的领带,又开始骂骂咧咧,“天底下哪有掉陷阱的好事!”
“他们有什么特殊要求吗?”我很快抓住了重点。
李麻子眼睛一亮,“有!”
随后,眼神一黯,似在琢磨什么。
“第一,在别墅死过人的地方,放上张长方形的桌子,要藤木桌,折断两角,其余两角点上
黑蜡。在藤木桌的正中央,摆放两只空白相框。”
“第二,准备一打叠好的金元宝,分别放在三个篮子中,每只金元宝的后面,钉上一只白色纸花,放在藤木桌的下方。”
“这第三……”
说到关键地方,李麻子挠了挠脑袋,顿住了。
“怎么停了?”龟子疑惑道。
李麻子面色慌张,“你们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了,我心里特别乱,今天晚上究竟要不要赴约……”
“你倒是说完,听得人心里痒痒!”龟子也有点急眼了。
“这第三个要求,等这些准备完之后,今晚去城西的公墓交接全款。”
李麻子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反正我觉得这两人不对劲,正常人哪有提这种要求的,他们不怕死,我还怕鬼缠身,特别这两天运气糟的不行!”
说完,冲着我和龟子挤眉弄眼。
“知道你们是修道之人,肯定会治鬼的法子,要不陪着走一趟?”
我直言道:“你又不缺钱,非要做这趟单子,人重要命重要?”
李麻子叹口气,说话的功夫,又点着根烟。
“你是不知道,我那个老丈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又回头看一眼,发现江眉的卧室依旧紧闭,才继续道。
“知道我家里
没势力,总是瞧不起我,这趟单子必须办成,而且……已经跟那对老夫妇签订合同了,不去的话,要赔违约金。”
“这好办。”龟子眼珠子滴溜一转,“你害怕,就让那两个中介去交谈,你坐收渔翁之利不就行了?反正人也是他们拉拢的,大不了分成的时候,多给些钱。”
李麻子一拍大腿,觉得这主意挺好,分别跟我们两个狠狠的握了握手,吃过晚饭,拿着合同匆匆忙忙就离开了。
我觉得不太妙,责怪龟子两句,万一真出事怎么办。
龟子却觉得无所谓:“虽然我爷爷是道术的传承人,到了我这辈,也算是学有所成,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牛鬼蛇神?”
“照我讲,你就是太敏感,咱们还是快点解决李叔的事,然后去寻找裂骨女的尸骸吧。”
一瞬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逢人必救,闲事莫问。
这是师傅和爷爷曾经教导过我的。
不过这一次,这种强烈的不安并非危言耸听。
李麻子第二天下午才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蓬头垢面,相当狼狈。
我和龟子去问,得到的消息是,那两个中介,一死一疯!
“我,我可没想害人!”李麻子双眼一瞪,一屁股摔在地上,双腿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