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有些懵。
“认识,姐,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有黑哥这个中间人,我和阎亭总算能好好的谈一谈了。
阎亭找人把自己两个昏迷的保镖抬了出去,然后拿来医药箱,扔给我一包医用纱布和一卷医用绷带。
胡眉细心的帮我把伤口缠好,黑哥则帮阎亭止住鼻血。
我们处理好伤口后,黑哥质问我。
“陈九,你怎么会在这?”
黑哥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气,毕竟她姐是因为我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我实话实说。
“你姐派人去我的酒馆捣乱,我来讨个说法,才聊两句,她就拿刀砍我们。”
黑哥听后,改向阎亭发了脾气。
“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好好经营你的美容院就行了,别再打。打杀杀了!
小打小闹没什么事,可真要把人砍死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说来奇怪,刚刚还要打要杀的狠人阎亭,在黑哥面前,变了一副模样,她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了,以后不这么冲动了。”
黑哥向我道歉。
“陈九,对不起啊,我姐一直就是这暴脾气,我替她向你赔礼道歉,你的医疗费,还有酒馆损失的钱,我来赔。”
黑哥这种态度,我也不好意思再追究。
“钱就算了,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让你姐姐,去找我的麻烦。”
阎亭本不想说,但被黑哥瞪了一眼后,还是吐露了实情。
“是一个拄着拐杖的驼背老头。”
这话一出,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猥琐的人脸。
胡眉也猜到了是谁,她咬牙切齿道。
“是铁拐张!”
阎亭继续道。
“我不知道那老头叫什么名字,不过我跟他合
作有一段时间了,他是放高利贷的,每放一笔,他就会让我去找借贷人的麻烦,想尽办法让对方还不起钱。”
黑哥疑惑的问道。
“还不上钱,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坏事吗?”
阎亭猜测道。
“高利贷都是利滚利,借贷人一次还不上,就得一直还。”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管他呢!反正我们两头拿钱,是个好买卖。”
听到阎亭的话,我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我也不愿再多说什么。
或许是胡眉火气未消,她讥讽道。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蠢的,被人卖了,不光帮人数钱,还记人家的好,真是蠢到家了!”
阎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怒视胡眉,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
我怕这两个女人再打起来,作出了解释。
“铁拐张借出的钱,如果不能按时归还,借贷者就要拿自己的寿命去抵。”
黑哥不敢置信的问道。
“寿命还能给别人?这可能吗?”
“可能,有些本事独特的人,是能够做到的。”
见黑哥还是满脸疑惑,我给他举了个例子。
“还记得赌场的唐小姐吗?她就是靠小鬼换牌,才能一直赢钱。”
这个例子似乎很有说服力,黑哥瞪大眼睛,惊呼道。
“我说她为什么运气那么好,原来是出老千了!”
阎亭不屑一顾。
“就算那个瘸子真有这本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那些被铁拐张拿走寿命的人,本来是能够还上的,结果因为你,白白折了阳寿,甚至丧了命。
这世间是讲究因果的,铁拐张做的事情违背天道,本该受到惩罚,可你不知死活,替他挡
了,那最终倒霉的,就是你了。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印堂发黑,再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霉运缠身?”
我这些话,半真半假,毕竟天道好轮回这种事,我也拿不出证据。
不过阎亭的确印堂发黑,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发现了。
陈田曾经对我说过,印堂发黑,是灾难降临的先兆。
黑哥盯着阎亭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道。
“姐……你眉心,好像真的有点黑……”
阎亭依旧不信,她瞪了黑哥一眼,然后扭头对我说。
“既然你和我弟弟认识,那你这单生意,我就不做了,如果还有人找你麻烦,肯定是铁拐张找了其他人,和我没关系。
我就不留你们两个了,慢走不送!”
既然已经得知了幕后黑手是谁,我也不想在这继续待着了,看在黑哥的面子上,我已经给了阎亭忠告,至于她信不信,和我无关。
有句老话说的好——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离开美容院,胡眉心疼的问我。
“你的手疼不疼?”
“不疼?”
“不疼才怪!跟我去医院包扎一下。”
我说不用,回酒馆抹点药就行,但胡眉坚持,我也没有拒绝。
我们两个打车来到附近的医院,医生仔细的帮我处理好伤口,叮嘱我未来几天要按时上药,并且坚决不能碰水。
从诊疗大厅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韩喜是不是在这家医院?”
胡眉想了想。
“好像是……他有一周没来酒馆喝酒了,也不知道在忙啥,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好。”
我和胡眉来到医院门口的岗亭。
“请问,韩喜在不在?”
一
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端着掉了不少瓷的茶缸,走到我们面前。
“你是说韩喜医生吗?”
“对,就是他。”
“韩医生已经有一周没来上班了。”
一周?那不是和韩喜没来酒馆的时间一样吗?
“是因为韩医生的判决结果出来了吗?”
“没有啊,他的事儿我们院里的人都很关注,如果出了结果,我肯定会知道的。
说来奇怪,五天前韩医生还得到院里奖励呢,结果第二天人就消失不见了,到现在他的电话还关着机呢,谁也联系不上。”
胡眉追问道。
“什么奖励?”
“是这样的,五天前,有个得了绝症的病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心理变态,想拉个垫背的,他把输液的瓶子打碎,拿着玻璃碎片往查房的医生脖子上捅,刚好韩医生路过,听见呼喊声急忙冲了上去,把人给制服了。
医院奖励韩医生一万块钱,还号召我们向他学习呢!”
听到韩喜保护了同事的事,我高兴极了,可他五天来音信全无,又让我十分担心。
“大叔,您知道韩喜住哪儿吗?”
“好像是在梧桐小区租房住,你们要是能找到韩医生,帮我捎个话,让他抽空来医院补张假条,这无故不来上班,可是要算旷工的!”
我答应下来,和胡眉一起离开了医院。
来到梧桐小区,我们两人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韩喜家的具体位置。
我和胡眉赶到他家时,正好看到一个阿姨,手里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我问阿姨是什么人,阿姨说她是房东,韩喜三天前就该交房租了,可一直联系不上,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听说我们也是来找韩喜的,阿姨怕他在房子里出
事,赶紧把门打开。
然而,房间里空无一人。
阿姨有些生气。
“人去哪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房子还租不租啊?”
我心中生出隐隐的不安感,快步走到靠北的房间。
我曾叮嘱过韩喜,神像要供奉在背阴的地方。
我在房间里找到了神像,可神像的状态,让我大惊失色。
胡眉跟了过来,她看到神像后,惊呼道。
“陈九,神像怎么褪色了?”
根据李广供奉神像的经验,神像褪色绝不可能这么快!
房间里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是神像前已经完全发黑的香蕉散发出来的。
胡眉紧张的问我。
“韩喜停止供奉神像应该很久了,他会不会和宋丽一样,被神像里的鬼……”
胡眉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走到神像前,把手放在神像上,我心中一沉,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我在神像里,没有感应到李虎的存在。
假扮神明的鬼……不见了!
难道是韩喜停止供奉神像,惹怒了李虎,李虎离开神像去追杀他了?
可我明明记得,宋丽死时,新闻上的神像照片,并没有完全褪色……和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我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韩喜的失踪,与褪色的神像脱不了关系。
我帮韩喜支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还给房东阿姨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我叮嘱她,如果有韩喜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
回到酒馆后,不知是不是今天流血的关系,我格外的疲惫。
胡眉让我先去睡一觉,等会儿来酒客后,如果她自己一人忙不过来,再来喊我。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