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往日里您总说咱王府要像陛下和娘娘看起,禁止铺张浪费,连府上的侍女都不能描眉画唇,妾身都不能穿金戴银,今日怎的…”
“爱妃,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兵不血刃拿下京口八镇和宁安城,又收服萧摩诃、任忠、樊毅、鲁广达四员大将,朝野上下都在盯着本王,本王现在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有的话说,本王干脆就放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他们总不能再说本王装腔作势”
“殿下,原来您可从来没有如此考虑过问题”萧妃惊讶的说到,杨广今日的行为,与原来是大不相同,她完全搞不懂杨广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下人屏退之后,杨广见萧妃盯着自己看,心里还是有些发慌,生怕被萧妃看出什么端倪来。
萧妃忽然叹口气,说道:“几年未见殿下,殿下跟我,倒是生疏了不少”
几年?不对吧,杨广征南之前,不是一直都待在大兴城里的吗,萧妃怎么会几年未见杨广呢。
“皇后娘娘喜爱殿下,殿下也孝顺二圣,这些年一直住在宫中伺候二圣,倒是咱们王府里的人,少见殿下,就连妾身,想要见见殿下,还得申请去皇宫才行”萧妃似乎有无尽的委屈说着眼睛都红了起来。
“殿下这么些年,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回来看看,跟妾身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妾身勤俭节约,率领王府之人做出表率,看着人家别的勋贵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您可知妾身心中是何感受?这么些年妾身率领一众奴仆,省吃俭用,所有的钱都用来支援您。如今妾身见到了您,您随口就改变了妾身这么些年来的努力和委屈,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就算要改变主意,您也要跟妾身提前说一声才行啊,莫非您根本没把妾身当做您的人?”
看着萧妃低声的啜泣,杨广叹口气,这不能怪之前的杨广,也不能埋怨萧妃,之前的情况确实需要杨广低调,需要他名声不能有任何瑕疵,现在不一样了,自己顶替了原本的杨广,在南方表现的很好,不论是皇帝还是朝臣,都在注视着自己,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过早的表现出自己是贤王,只会加重太子的敌视,皇帝就算宠爱自己,也会怀疑是否有其它心思,至于那些站在太子一侧朝臣,他们生怕自己不犯错,若是杨广真的毫无瑕疵,真的是人们口中的贤王,朝臣是们绝对不会相信的,只会下意识的认为杨广有别的想法。
上一世的历史中,杨广就是因为得位不正,朝野之内一直对他有所怀疑和偏见,杨广发布的政令也不能很好地得到施展。
“爱妃啊,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满朝上下,父皇母后,都在盯着我,我必须要做出一些让他们放心的举动和行为来,这样朝廷和二圣,才不会当我是真的完人,爱妃啊,你想想,历史上有哪个完人最后有好结局?最后他们都完了···”
“殿下,那你的意思是?”
“爱妃,从今日开始,我们晋王府,要舍弃之前的表现,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是一个刚刚打仗得胜回朝的大将军,是被皇帝皇后宠爱的晋王,而你是晋王府唯一的王妃,骄横跋扈,爱妃你总会演吧?”
萧氏虽然还是感觉很惊讶,但是萧氏本身也不是一般女子,很快就明白了杨广这么做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让人家看到自己并没有争皇位的心思,也就是比那些闲散王爷多一点用处罢了。
王潇办事速度很快,没半个时辰,就带着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回到王府,这些都是王潇挑选来的家丁,另外还有四五个小姑娘,是作为丫鬟的备选,她们主要负责的事情就是照顾萧氏。
“底子都查清楚了么?”杨广看着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些惊讶,这些小伙子们身体条件都不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被贩卖的奴隶。
“殿下放心,小的已经跟牙行子(奴隶贩子)的人确认清楚了,这些人各个都是背景干净的人,底细小的也雇人去查过了,都是一些穷苦地方出身的老百姓,欠了债,被卖成了奴隶”
都是苦命人啊,杨广很生气,因为他忽然发现,那几个显得有些害怕的丫鬟,从衣领处能够看见轻微的青色,这是挨过揍的痕迹。
“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广皱眉问道,几个丫鬟闻言脸色大变,急忙下跪哭泣着说道:“王管家给了牙行子管事的钱,管事的怕我们逃跑,就打我们,让我们长记性”
“王潇,这是···”杨广看向王潇,就见王潇面色表现的到是十分正常,说道:“殿下,这很正常,牙子行里逃跑的奴隶不在少数,一般卖到主人家的时候,都会打上一顿以示警戒”
“殿下···”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看着杨广,几杨广看她,急忙低下头,踌躇片刻说道:“殿下放心,我,我姐妹几人,还都是处子之身···”
杨广闻言一愣,随即无语的摇摇头,说道:“你们别误会,本王把你们买回来,就不会把你们当成奴隶看待,而是当成自己的员工看待,本王要是说,把你们当成自己家人看待,你们肯定不信,本王也懒得说那些假话,员工的意思就是伙计,本王当你们是伙计,雇佣你们来王府干活儿,每个月给你们发工钱,只要你们好好干,本王不会吝啬”
“殿下”王潇急忙上前,看了眼奴隶们,低声对杨广说道:“殿下,他们都是奴身,咱们不用给钱的”
“王潇,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本王并不打算向别人家一样,王潇你也有俸例,所有人都有,王潇你是管家,你的俸例会更多一些,还有,本王在这里也明确的告诉你们,不论男女,在我王府之中,基本都规矩要遵守,但是本王不会太多的干涉你们的情感生活,你们所有的侍女,如果有喜欢的人,只要双方没有意见,你们可以随时婚嫁,到时候王潇就代表王府送上一份礼物庆贺”
十几个奴隶像是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话一样,王潇也是发懵的看着杨广,觉得杨广可能还没有睡醒。
杨广无奈的叹口气,想要跟他们这些人说清楚很难,只有让他们慢慢适应才是最好的办法,吩咐王潇带她们下去准备,萧妃走了进来,说道:“殿下,您跟之前还真是不一样了,之前咱们晋王府的规矩,堪称大兴之最,如今您可是一手推翻了自己做的许多决定”
“爱妃啊,你准备得如何了?若是准备好了,就随我一同入宫”杨广笑着说道,他只想尽快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不然说的太多了,凭借萧氏的聪明,肯定会发现端倪,不过好在这么些年杨广和萧妃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也算是给杨广制造了很好的借口。
上了马车,消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收拾门口的几个丫鬟家丁,笑着说道:“殿下,王潇找来的这几个小丫头看着不错,盘儿靓条顺的···”
到底是个女人,萧氏虽然聪明,可是脸上那股担忧劲儿和怀疑的感觉怎么都隐藏不住,杨广笑着拉住萧妃的手,说道:“爱妃,本王发誓,对她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把她们当做自己人看待而已,爱妃你平日里无事,也要对她们多加教导,咱家毕竟是王府,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见杨广语气中有调侃的意味,萧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同时心里有点儿发慌,这么些年了,殿下很少拉自己的手。
皇宫很热闹,内务府今日也算是出了血,把皇宫好好装饰了一下,在主殿之上,过来的文臣武将已经各自落座,杨广进了宫门,不少臣子都热情的打招呼,杨广也是一一回应。
只是不少大臣说话的时候,总是脸含笑意,似乎看到了什么,萧妃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杨广一直拉着自己的手。
“殿下快松开!这是在宫里,让人家笑话”萧妃脸色一红急忙说道,杨广乐道:“我拉自己夫人的手,谁能说什么,羡慕的就回家拉自己夫人手去”
“殿下···”萧妃很害臊,心里也很高兴,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杨广作为皇子,是需要去后宫先参拜皇后,就这么一路上拉着萧氏到了后宫。
路来路过的妃子和公主还有宫女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是低头轻笑,萧妃感觉自己都快烧着了一般不好意思,皇后已经听侍女说起两人要过来,还一路拉着手。
“见过母后”二人一起下拜,独孤皇后笑着抬抬手,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孩子感情好,这以后日子长着呢,腻歪的日子多了,还不送开,让那些小公主们看见成何体统了”
虽然是埋怨,但是独孤皇后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夫妇和睦,杨广这才笑着松开手,萧妃早就羞怯的低下了头。
二人跟随皇后一同来到主殿,主殿这边很热闹,杨广和萧妃的座位在最前面。
落座之后,随着宦官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坐好,宦官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喊道:“陛下娘娘驾到!”
杨坚和独孤皇后联袂出现,杨广不由地摇摇头,边儿上萧妃问道:“殿下,怎么了?”
“就是感觉当皇帝和皇后真不容易,咱们刚才过来的时候,父皇早就在后面等着了,非得等所有人到了,宦官喊了,这才能出来,站那么长时间,我都担心父皇的膝盖能不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