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鬼殊途。
不只是一生一死的原因,还因为人和鬼本身气场相克。
鬼物聚阴而生,单纯的人则是阴阳并存的生物。
一旦和鬼物待久了,人即便不被吸走阳气,也会阴阳失衡。
届时,一旦被阴气蚀身,将注定难得善终。
修炼者在这方面有着更强的抗性,但只是抗性增强,不是与阴气绝缘。
所以,在听说苏星宇居然想暂时收留鬼物的时候,梦雨然才怎么也笑不出来。
“别担心,我已经有完备的计划。”苏星宇则自信一笑。
正如楚倩自己说的,她的存在和寻常鬼魂不同,那幅画也在很早之前就被人为练成了一种傀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将画交给另一个傀儡师暂时保管。
苏星宇也相信,梦欣对前辈的傀儡术会有兴趣。
为了轩辕剑,他不可能就这么把楚倩灭了。
而楚倩也不是个笨蛋,在能基本确定自己安全之前,根本不会透露。
最重要的是,以梦欣的直肠子脾气,要是知道了楚倩的遭遇,或许可以相处得不错。
而这也更有利于打听出轩辕剑的下落。
只不过这些话,当着楚倩的面儿,苏星宇没有说出口。
经过他的
一番口水轰炸,梦雨然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楚倩也重重地吁了口气,要来显形符,恭恭敬敬地冲梦雨然一福。
典型的古式礼仪,还亲切地直唤姐姐。
那甜腻的语气,和面对苏星宇的时候截然不同。
搞得他是嘴角直抽。
而梦雨然本就是温婉的性子,虽然谈不上信任,但也没再继续冷着脸了。
之后,两人一鬼就在家里吃了饭。
为了避免楚倩搞出什么幺蛾子,洗完碗,苏星宇就将她封了起来。
随后,难得迎来那么片刻的宁静。
梦雨然给他倒了杯水递上,坐在其身边,低声道:“我听姐姐说了,茂平叔那边你是什么打算?”
虽然已经结婚,但要叫一个都没咋见过的人为“爸”,她还有点不适应。
“还没想好。”事实上,苏星宇也挺纠结。
“不如,我陪你去一趟吧。”梦雨然低低道。
“那当然好,可他也没说就在常萍。”苏星宇并没有抱太多期望。
毕竟那个人留下的纸条,只有个地址,没说其人也在那儿!
“我只是觉得,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该好好地问候一下二老。”
梦雨然的语调越来越低,站在妻子的立场,她终究还有
点害臊。
但很快,她就一攥拳心,坚定地看向了苏星宇的眼睛。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苏星宇不自禁地笑了。
“你不觉得委屈吗?”
当初的婚事不止决定潦草,办得也挺仓促。
两个人会走到一起,更多是因为命运共享的原因。
所以,苏星宇一直不太确定,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和心情。
梦雨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反问道:“那你呢,会让我委屈吗?”
有那么一瞬间,苏星宇想到了梦欣,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不会!”
彼此对望,两张脸不知不觉凑近,莫名急促地呼吸,还有些粗重。
当鼻子即将碰到一起的那一刻,苏星宇先行偏转了脖子,可脸却凑得更急了。
然后,两双嘴唇碰到了一起。
那一刻,仿佛浑身被通上了电流,梦雨然下意识地把攥着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在苏星宇那狂风骤雨一样的索取下,她慢慢被推倒沙发。
眼看就要突破下一道防线,她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抬起了小手。
但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下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是的,从同意这场婚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天。
可预料中的事情并没
有发生。
好久,她悄悄打开眼睑,正好看到那张心疼又愧疚的脸。
“对不起,可你实在太诱人了。”
苏星宇说着,伸手滑过她眼角,勾去了那两点晶莹。
梦雨然俏脸一红,微微撑起来一些,摇头道:“不要道歉。”
“我……”苏星宇还在为刚才的热血上涌自责。
“都叫你别说了!”梦雨然恼嗔,干脆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苏星宇愣了愣,再回神,她就已经蹭了起来,噔噔回了房间。
随后从房里扔出一只枕头,一床被子。
关上门的那一刻,梦雨然却没有立刻躺回床上,抵着门板,一手扣着门把,另一只手却轻轻抹过嘴唇,听到外面的砰砰砰,她才透过门缝瞄了一眼。
此时,苏星宇正捶打着沙发,也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单纯在遗憾懊恼。
见状,梦雨然忍不住笑了,抿唇嗔道:“这家伙!”
再躺回床铺,她拉过被子罩住了脑袋。
外面,苏星宇也慢慢地冷静下来,不断扫向卧室门,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好几次他挣起,然后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同样的动作重复了有十来遍。
最终他银牙一咬,恶向胆边生,蹑手蹑脚地扑到卧室
门口。
探手一试,呵,门没关。
搓着小手溜了进去,正准备为非作歹,却看到了床上人那张恬静安详的笑脸。
然后他停了,眼里的火热慢慢冷却。
看了许久,他才轻手轻脚地替老婆拉上被子,默默地退了出去。
一夜宁静,两口子都睡得很香。
翌日一早,是突然的手机铃将苏星宇从睡梦中惊醒。
捡起电话一看,是唐风打来的。
“老唐,这么早啊。”
“你之前传的那些记录,我破译完成了。”
“哦?”苏星宇可算醒了神。
那边唐风严肃继续:“再结合你昨天传的那些,基本可以确定,《道师天书》就在常萍镇中某处。当然,前提是那些记录是真的!”
“只要翻译没错就行。你确定是常萍吗?”
“没错!”唐风笃定道。
“好吧。看来终究还是得去一趟了!”苏星宇揉着脑门儿。
“你千万小心,我收拾收拾,随后就到。”
“那就常萍见。”挂断电话,苏星宇却脸色复杂。
掀开被子爬起,走到窗边,眺向西南,他喃喃自语:“常萍吗,那就去看看!”
随着这句话落,他眼底、脸上的纠结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