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惚,方明成的画?还是有谁写上的方明成的名字?
一时间,我的视线落在房间堆放的那堆画里,忽然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串成了一条线,方明成的阁楼墙上贴的漫画,书架对面作为开关的《最后的晚餐》里面消失的盐罐,这些说明他是有一定绘画的功底,或者说了解这些事情的。
高天明两年前给乔家的这幅画上是方明成的署名,他是怎么得到的这幅画,难道也是跟方明成有什么联系?再往深处想去,他和捕神客是否有关系?
“你见过这位高人的样子吗?”我问向乔美。
她点点头,忙说道:“宴席的时候我去负责登记宾客的财务那里看到他了,他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带着帽子和手套,一直没有摘下来过……嗯,长相很普通吧。”
高高瘦瘦,皮肤白,这显然根本不是高天明!
我印象里的高天明身高还不到我的下巴,因为经常下地干农活被太阳晒得很黑,我小时候一度以为他是非洲人,而乔美的这番描述,将我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引向了另一个人。
方明成。
难道还跟捕神客有关?
我眉心一跳,在心里呸呸呸了三声,示意楚钰先过来一下,她有些莫的跟我走到角落。
“怎么啦,看你一直皱着眉头。”
我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们能听到:“之前我说把方明成和他的奶奶送去往生,你亲眼见他们走了吗?”
“方明成和他奶奶?”楚钰像是惊
讶我问出这两个名字,见我表情严肃,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亲眼见他们入了轮回,本来方明成该入炼狱受刑,只不过我见你心有不忍,便只交代这是自然死亡的魂灵,才引上了黄泉,方明成临走前还怕跟奶奶下辈子失散,求了老半天的阴差,分别在他们的左右手臂点下状似月亮的印记,以求下一世投入龙凤胎,男左女右。”
“这么说他们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
楚钰长出一口气:“恐怕现在已经在新家庭里学叫爸爸妈妈了。”
听到楚钰肯定的话音,我稍微放下心来,随即又狠狠捏了把汗,方明成已入轮回,那现在这个高天明制造出各种方明成还在世的情况是想做什么?
或者说,这个所谓高人也根本不是高天明,而是扮成方明成的样子,借用高天明名字的家伙!
“怎么了?”见我们神神秘秘的避开他们,路悠凑过来问道。
“他们说的那位高人,不是高天明。”
“怎么会,我看到他登记的是这个名字!”乔美惊讶道。
我耐心解释:“高天明是我的同乡,算是我家邻居吗,他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反而身形矮小,皮肤黢黑,而你说的这个人,是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那是谁?”青羽好奇的问。
“他已经入了轮回,”楚钰用肯定的语气解释道,众人皆是一惊。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屋里涌进一股类似槐花的香味,将我口袋叠
起来放进一半的纸条吹落,那是那位高人口口声声要等乔望醒来亲手交付的东西。
“他知道我会来到乔家,所以为乔望身魂合一当晚取走了那副画,第二天乔望苏醒,他故意留下背影引我好奇,在我们去看望乔望时离开乔家。”
我将纸条捡起,梳理眼前的情况,大胆猜测道:“或许一开始,这东西就不是要亲手交给乔望,而是给我。”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路悠视线一转,落到了我手上的纸条。
“为了让你看到纸条?”
“为了让我看到纸条。”我与他同时开口道
“蛊源泉安,鲠蛊,这个连接两年前乔家孙子生病和乔望寿宴出事的东西……”楚钰接过纸条轻轻念出声。
我心头一跳:“他想让我去泉安村!”
那祸及命定是什么意思,命定的灾祸还是命定人的灾祸?
我没有多想,看来泉安村是一定要去一趟了,看过这西屋后我们回到怡然居,跟乔望说明了情况,我并没有提到方明成的事情,只是说还有事即将启程。
“请等一下……卓先生。”
乔望慢吞吞扶着乔合的手起身,走到我身边凑近拿鼻子闻了闻,我下意识往后躲,有些尴尬的开口。
“怎么了?”
“你们身上的这个味道,跟我昏迷时闻到的一样!”
我不由一怔,味道?
早上的时候还没有这股味道,回来后乔望突然闻到了,这期间我们只去过西屋,而西屋里并没有异味,难道说……是
那股槐花香?
“乔老爷子,你确定吗?”青羽仔细闻了半天衣服,谨慎问道。
“我确定,就是这个香味,跟槐花一样!我当时闻到就晕了,醒来后就到那个小姑娘身上了!”
我看向青羽:“槐花四月左右开花,现在将近八月,这味道恐怕有古怪。”
“这味道是在西屋沾上的,屋里并没有味道,是风吹进来的?”路悠挠了挠头。
“可是我去的时候看过,西屋附近啥也没有。”
我抿唇看着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叹了声气:“恐怕真的要回趟泉安村了。”
在乔家吃过午饭后,乔望的身体眼见着在慢慢恢复,我们很快告别了乔家,坐上了回泉安村的火车。
因为城乡改造在修路,之前只要半天的路程需要绕路,硬生生要走一天,我们买了软卧准备睡上一觉,大概第二天上午就能到达目的地。
踏上回家的路,虽然出来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却觉得已经有几个世纪那么遥远,火车摇摇晃晃拉远了窗外的场景,让我想起最开始跟着师父离家时也是这样的场景,铁轨有些颠簸,我们躺在一个车厢里,将棉花偷偷放了出来。
“喵喵~憋死我了,可算出来了!”
一团雪白的毛球在车厢里上蹿下跳,青羽和路悠见到猫咪说话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对于他们的反应我已经习惯了,只是警告棉花:“别让检票员发现啊,不然把你丢出去我就没办法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卓~”棉
花舔着爪子一脸不在乎。
楚钰像被点了似的照着猫咪脑壳上去就啪嗒打了一下:“叫什么?信不信再把你吊起来!?”
“哥哥哥,飞哥救命喵喵!”
棉花吓得一缩尾巴把我肩头死活不下去,我好笑的揪了揪这只怂猫的耳朵,忽然想起。
“对了,棉花,你记不记得当时你栖身的那副画有没有署名?”
“署名?喵喵喵……好像没有,我只记得那副画有股香味,好香好香!”
香味?我下意识联系到了乔望说的香味,连忙追问。
“什么样的香味?”
棉花咂咂嘴巴似是回想,凭借他的喵生难以形容,随后用爪子扒了扒我的衣领。
“跟你身上这个差不多~”
我身上,槐花香?
目的地很快到站,我这才发现村子里一切的祸源祸源竟是已化为厉鬼的养母。
我收服养母带回佘山向师父禀告,大师兄一再阻拦,最终放出厉鬼造成大乱,他被师父逐出师门,怀恨在心。
师父为收服厉鬼元气大伤,我再次遇到江家和扬州林家人,同时发现了真正的“捕神客”,在缠斗中让他再次逃走。
林家人邀请我去做客,经过一场比赛,就在我获胜时,有人传来消息,被逐出师门的大师兄与歹人勾结,趁师父元气大伤修养之际,用药物控制佘山弟子并重新掌控了佘山派,如今佘山派已面目全非,唯一的幸存者逃出找我回去。
时过境迁,回首这些年,我竟只记得火车上的那一阵槐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