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面面相觑，尚开朗前后绕了几圈，最后确定就是这个位置没问题。
奇怪了！
“怎么了，卓先生？”江元德看出了我神色不对，开口询问。
“原来这里就是那个阁楼在的地方，但是现在……整个房子都消失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没记错吗？”
“绝对没错，祖父，我们之前来的就是这里！”江瑶惊讶答道。
房子消失了，那就意味着那个阁楼和楼下一切都不见了。
那么的线索就只剩下那片枣树林后面的茅草屋。
我和江樾对视了一眼，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去枣树林吧。”
我轻轻提议，江瑶和舒箐之前没有来，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我们继续向空荡的枣树林走去。
树林里依然黝黑阴冷，仿佛是为了欢迎什么，莫名来的一阵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树枝摇曳着却露不出半点阳光，因为昨天的事，我看到树就有点发怵，弯弯绕绕，终于又来到树林后的一片空地，不远处就是茅草屋。
“还好，这里没消失！”尚开朗松了一口气。
“小心点，这里是至阴之地，”楚钰皱着眉头突然开口道。
“那边有人！”
江瑶突然指着茅草屋方向，不多时，破旧的大门被推动，若隐若现
出来一个人影。
——那个梳着脏辫的青年？
不对！
我看向他表面还是那个青年无疑，可是总有层朦胧的雾影笼罩在他的脸上，我用力眨眨眼睛仔细一看，无官慢慢挪动，再次拼凑成一张熟悉的脸，我心里却是一惊。
方明成！？
“他不是原来的人！”我大喊一声，其他人反应过来，又看向舒箐和江樾。
舒箐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全部都是黑雾。”
“你们是谁？”方明成顶着青年的脸忽然开口，视线却落在我脸上。
看他此时莫名的表情，我忽然更确定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方明成”是捕神客假扮的，真正的方明成从来没见过我们。
“我是卓鸿飞，”我开口打破沉默，同时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会动。
不是傀儡。
方明成略显惊讶睁大了眼睛：“卓鸿飞？竟然真的是你，你真来了。”
“什么意思？”
“捕神客说你会来。”
捕神客，唐天宇？
他又怎么知道我会……
不，他是故意的！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平板上看到的那些购买过红枣接受采访的人，直勾勾的盯着镜头，像是透过镜头在跟什么人说话，而他们的眼睛……都不会动！这才是我当时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那些买过红枣的人呢？”我
警觉发问。
“你不是猜到了吗？”方明成反问，忽然转身向屋里大喊。
“奶奶，他们来了！”
方明成话音刚落，只见松动的茅草屋门再次打开，出现的竟然是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而她的脸上同样布满了雾气，再次出现的脸却很陌生。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充满了岁月留下的苦难，而方明成叫她，奶奶。
“借身还魂？”江元德很快看出了不对。
“你说对了，这些人早就跟之前的一样，被做成了傀儡！”方明成搀扶着他的“奶奶”，冷笑一声。
“什么！？”在场人皆是一惊，只有楚钰似懂非懂的听着。
“红枣镇的居民和之前买枣的人，都被你做成了傀儡，就是为了借身还魂？”我试探着问。
方明成的奶奶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像是还无法完全适应新的身体，非常僵硬的站着。
“那都是他们该死！害死我奶奶的人，都该死！”方明成面带厌恶的皱起眉。
忽然间，起风了。
这股风异常阴冷，混着彻骨的寒钻进身体每个角落，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风声呼啸间天色大变，变得比枣树林里更暗下来！
只听茅草屋前传来桀桀的笑声，方明成低沉的嗓音大笑，他的眼白逐渐消失，从瞳孔开始变成深红色，犹如流动
的鲜血被染了墨汁，让人看一眼就怀疑会不会在下一秒掉出来，最后竟然彻底变成了两颗枣核！
他张开嘴，舌头已然长出树枝，像片树叶一样，随即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笑道：“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人，更该死！”
说着他双手微微抬起，这阵阴风像是被他操控着向我们攻击而来，我眼疾手快手指结印念镇山咒，瞬间，两股看不见的两股力量在飞沙走石间互相纠缠对抗，一时间竟难分伯仲。
而只见其他人来不及做防备，就被一股风浪掀起地面，震到空中重重摔下！
“鸿飞！”
尚开朗忽然开口，我不禁一时分心抬头看去，方明成竟不知何时瞬移到我眼前，伸手一把攥住我的脖子！
他是手指很粗，像是粗糙的树干逐渐施力，窒息感逐渐占据我的神经，肺里空气即将耗尽不由憋得脸色青紫。
“笨蛋，闭眼念空神诀。”
耳边响起楚钰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相信的闭上眼睛开始低念空神诀。
骤然间我感觉脖颈间力道一轻，随即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四肢瘫软的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包裹起来，渐渐的我失去了听觉和感觉，整个人如同被丢进了无尽的深渊一般，脑子里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记得念空神诀。
“睁眼。”
楚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
五感和思绪渐渐回笼，慢慢睁开眼睛便愣在原地。
什么情况？
只见方明成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楚钰豪放的一只脚踩在他的后背，他挣扎的厉害，楚钰脚尖一挪，似是用了哪里的力气，方明成惨叫一声不再乱动，而他奶奶依旧是眼神有些僵硬的看着这一切，却没法挪动一分。
我回头看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江樾他们，只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比我还震惊。
“你有事吗？知道他是卓鸿飞还想杀人灭口是吧，信不信姑奶奶我一巴掌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楚钰还在数落着方明成，而我陷入了沉思。
方明成刚刚掐着我的一瞬间，他的记忆也随之似潮水般的涌进我的脑海。
方明成从小就生活在红枣镇，成为旅游景点前，这里还是个破败的小村子，全村人都以种植枣树为生，方明成和奶奶也一样。
他从小没了父母，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从小就告诉他，要考上大学从村子里走出去。
时光匆匆过，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那天，看到的是奶奶喜悦的笑容里夹杂着忧愁的脸。
原来那年的红枣收成不好，奶奶担心凑不够他上学的钱，方明成知道奶奶发愁什么，他听说县里面有工作可以挣钱，于是趁着暑假打零工，想为家里分担。
意外出现在平淡的生活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