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问题我也感到不解。
所谓山精,基本指代的事深山老林里、修成了气候的东西,譬如狐狸,譬如黄鼠狼,亦或者是山魈之类的野生物,但它们大抵都不能脱离自己修行的地方。
这些东西一旦活够了岁数,就有可能作妖,修成气候。但是一般不太可能直接闯进城市里害人,老高一个城里人,遇见这些东西的概率实在太低了。
陈警官急得团团转,说这可怎么是好,好好的人,说疯就疯了,连个由头都找不到。
我摇头说不然,虽然我没有那么本事,将老高医好,不过祖传的法门中,却有一门专门替人聚魂的法咒,也许能够通过催眠的方式,暂时唤醒老高的潜意识,了解事实真相。
陈警官一拍脑门,说那赶紧的啊,快给老高用上,至少让我们晓得他是怎么变疯的。
我说没有这么简单,动手之前,还必须进行许多准备工作。
随后,我找高太太要来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下催眠需要用到的东西,大致都是糯米、朱砂之类的必需品,其次还有公鸡血,因为催眠之前,必须先画出符咒,公鸡血则是画咒的必要产物。
高太太哭哭啼啼地应下了,说自己会尽快准备,又指着麻木呆滞的老高,说那人怎么处理啊?
我叹着气说,“没辙,先送医院吧,他情绪
太不稳定,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要发疯,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了,保险起见,先给他注射极致镇定剂。”
忙活大半天,我们把人弄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送进病床,交给神经科的大夫处理。
走出病房之后,陈警官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着手给他催眠?我想了想,说这事急不来,先给我两天时间吧,我还得抽空回家再看看祖传的那本书呢。
我是半路出家,对于唤魂之事压根就不擅长,祖书上记载的很多术咒,我都没有亲身施展过,事到如今,也唯有临时抱抱佛脚,希望能对催眠之事有帮助。
陈警官无奈,只好同意。
走之前,我有对他说,“这样,你最好多派几个同事,日夜不停,对老高进行轮流照顾。”
陈警官不解,说医院里这么多护士和大夫,害怕照顾不好老高?我说医生护士,只能保证给他按时注射镇定剂,至于别的问题,却是没有办法处理。
他听懂了我的话,悚然一惊,赶紧将我拉到偏僻角落,询问我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我说,“事情很奇怪,老高是看守罗忠奎的狱警,七天之前,罗忠奎莫名其妙地猝死,七天之后,看守他的狱警就突然发疯,这两件事,也可能存在关联,闹得不好,极有可能是罗忠奎身后的人,实施的一场有预谋的报复!
”
我这话说得陈警官汗流浃背,顿时有些慌了神。
当初抓捕罗忠奎,我们靠的是运气,假如这老小子背后,还有跟他一样恐怖的人,一旦闹起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陈警官当即拍板,说好,我马上回局子里抽调人手,先把老高保护起来,至于催眠的事,有劳你多费心,毕竟搞清楚真相的唯一希望就在你手上了。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离开医院,却感觉整个头很大。
泥煤呀,这叫什么事?
当天回到家中,我将祖传的《巫蛊藏经》取出来,通读了数遍,将其中关于催眠的法子牢记在心,琢磨了数遍。
第二天一早,我原本打算下楼散散心,等精力调整充沛之后,在着手催眠仪式,冷不丁,又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问我准备好去相亲了没有?
我愁得满头包,说别了吧,最近俗事缠身,实在抽不开身啊。老妈的语气瞬间就变尖了,说什么事能抵得上我抱孙子?你少来,你要敢不去,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得!
我老妈这人平时挺通情达理的,唯独“抱孙子”的事,绝对没得商量,否则她心态随时会崩。
回想起老妈手头上的擀面杖,我没辙了,只好苦笑着答应。
约定好相亲的地方,在梧桐路的一家咖啡厅,老妈说她只负责介绍,至于年轻人怎么相处
,怎么接触,她就不管了,原则只有一个,就算今年过节,我必须把人家姑娘带回老家,不然小命难保。
我提前去了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而脑子里琢磨着的,却是关于老高忽然发疯的事。
就这么呆坐了一会儿,我忽然嗅到了一股拂面而过的香风,然后就是一个怯怯的声音,说邢云?
我一愣,然后抬头,却看见了一张令我感到诧异的脸。
居然是我的高中同学柳菲。
我挺诧异了,忙着站起来,说你也来这儿喝咖啡啊,真巧!柳菲却扑哧一笑,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巧什么巧,我是来相亲的,你不是在等相亲对象吗,那个人就是我!”
啥玩意?
我顿时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我和柳菲不仅是高中同学,而且老家相邻不远,她在陵水镇,我在陇西沟,直线距离还不到十公里,下时候倒是常见面,不过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彼此就断了联系,偶尔参加同学聚会,也没怎么注意到彼此。
我万万没想到,老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她。
尴尬了……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愣着,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柳菲却比我大方许多,笑吟吟地坐在我对面,点了一杯咖啡,说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怎么,嫌老同学长得不好看,吓唬到你了?
我有点脸红,讪笑着,说哪儿啊,只是有点始料未及,没想到会是你。
老同学在这种环境下见面,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她主动跟我交换了手机号码,又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没干嘛,在家里待业呢。她哦了一声,又说你当年成绩不是蛮好的嘛,怎么大学都毕业三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说这事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先不聊这个,对了,你再哪儿上班?柳菲笑笑说,我呀,在医院当护士,就是附三院,距离这边还蛮近的。
“你在那所医院上班?”我顿时瞪大眼说道,“我昨天还去过你们医院呢!”
柳菲一奇,表情乖乖地看我,说你这么年轻,去我们医院干什么?我赶紧解释,说不是我去你们医院看病,我是送别人去的,市局有个狱警朋友,最近出了点状况,我去帮忙了。
柳菲眼睛亮了一下,说看不出来嘛,老同学现在这么牛,都跟市局的人攀上交情了,你认识当官的?
我咳嗽一声,点头说倒是认识几个,也不是什么大领导。柳菲则表现的很有兴趣,不断地缠着我,问这问那,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多,我才送她回了家。
分手之际,她把手倚在小区栅栏上,眨眼看着我,说明天你去医院吗?如果去的话,可以到办公室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