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虞晚的情绪趋于平静,眼神也慢慢恢复焦距。
云觞无声的轻拍着她的背。
虞晚盯着燃烧的火堆,火焰越来越小,但她心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即将溺毙的窒息感。
是因为身边的人吗?
“云觞。”她嗓音喑哑哽咽,“谢谢你。”
谢谢他,把她从濒临死亡的边缘扯了回来。
云觞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询问:“你方才是怎么了?”
虞晚没说话。
她患有十分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曾经她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整整一个月,那一月中她见到的唯一光亮是监控器闪动的红光。
后来被救出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虞晚晚上都会梦见那一抹红光,而其余地方,是令她窒息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对于她来说是脚底的万丈深渊,她时刻都是小心翼翼,将恐惧和孤独掩藏在笑闹之下。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这些过往,不属于原著的恶毒女配,她若告诉云觞,必然无处查起,身份也就暴露了。
云觞在她的沉默中品出了她的意思,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他语气放缓,说道:“多谢你帮我处理身上的伤。”
他的声音很认真。
虞晚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男人的眉眼依然清冷自带着疏离感,但此刻他眼眸中却带着几分柔意,几乎让人沉溺。
虞晚心跳乱了一拍,她低声道:“不必谢,你也救过我。”
云觞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拥着虞晚,冷静分析,“眼下我们的情况都不适合马上离开这个山洞,所以我想暂时留在这里,等明日天亮咱们再离开。”
虞晚这会儿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腿软到根本无法走动,自然说好。
但问题是……
“咕噜咕噜——”
在安静的山洞里,一阵不合时宜又巧的惊人咕噜声响了起来。
虞晚赧然的把头往云觞怀里一栽,闷闷道:“……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她话音落下,感觉男人的胸腔震动了几下,似乎是笑了。
虞晚更觉得臊了。
所幸云觞没有继续打趣她的意思,平静道:“湖中有鱼,稍后我去抓几条。”
虞晚抬头,又提出新的疑问,“还有柴火吗?”
云觞沉默了一瞬。
他看向四周,说:“石壁上还有些干燥的枯藤,可以当做柴火来烧。”
虞晚应了一声,看了眼即将烧完的衣服,小声道:“那你为什么要烧自己的衣服,是不爱穿衣服吗?”
云觞:“……”什么叫做不爱穿衣服?
“情急之下为之。”
“先前并未注意。”
皮这一下让虞晚很开心,因为火光逐渐黯然,她下意识的更用力的缩在云觞怀里,像是惧怕黑暗的小兽像可以依靠的长辈寻求慰藉。
云觞放在她腰间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也将她抱的更紧。
随着火光逐渐熄灭,云觞明显察觉到怀中人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他语气放缓,轻轻拍了她一下,说道:“我去找些枯藤,把火重新点起来。”
“不要。”虞晚骤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袖。
黑暗中,云觞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从她颤抖的话音中听出她的害怕。
云觞沉默片刻,搂着虞晚的腰将她带起身。
“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虞晚紧紧循着他声音的方向,在黑暗中点头,低低说了句,“……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但云觞听见了。
他带着虞晚往山壁方向走去,低沉的嗓音也溢散在空气中。
“不会。”
云觞从山壁下扯下不少的枯藤,期间虞晚一直如同菟丝子一样缠附在他身上。
为了能烧到天亮,云觞几乎将山壁上的所有枯藤都扯了下来,堆在一旁。
火光再次燃起,虞晚才缓缓松开扒拉在云觞身上的手脚。
此时此刻,她回想起刚才的行为,才觉得不好意思。
她刚才,整个人都架在云觞身上,难为他还能扯下这么多枯藤。
紧挨着火堆坐着,虞晚不再有那种窒息的恐惧,她恢复了点活力,看向云觞道:“你的伤口不适合沾水,还是不要下去抓鱼了。”
“无碍。”云觞淡淡道,“抓鱼很简单。”
虞晚看了眼根本看不清深浅的湖,对云觞这句话十分怀疑。
徒手抓鱼是件很简单的事?
十分钟后,看着被丢到火堆旁的五条活蹦乱跳的、都有两个巴掌大小的鱼,虞晚沉默了。
她朝着云觞比了个大拇指。
夸道:“不愧是你。”男主。
这大概就是男主的天赋技能吧。
奇怪的技能又增加了。
接下里云觞的烤鱼技能又再次征服了虞晚。
她含泪啃了三条鱼,心里默默哀叹,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偏偏要是男主。
但凡他是随便哪个炮灰、男配她都上了。
虽然没有在水中浸泡多久,不至于再次感染,但云觞伤口上的药掉的差不多了。
休息前,虞晚提出给他上药。
云觞看着她的架势,沉默了一瞬,婉拒道:“我现在可以自己来。”
虞晚摇头拒绝,“你后背也有很多伤口,你自己能抹到?”
她盯着云觞,狐疑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该看的早就看了,现在害羞是不是晚了?”
再说了,她先前两次受伤,不都是云觞给她上的药吗?
虞晚没有点破这话,而是径直在他身边蹲下,嘀咕道:“礼尚往来,我不想欠你人情。”
最后在虞晚不容商量的眼神下,云觞最后还是被虞晚上上下下摸了一回。
期间他不停说服自己虞晚只是想给他上药。
但奇怪的是,虞晚的手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譬如胸前……譬如下腹处……
他抬头疑惑的看向虞晚,虞晚便用一双干净会清透的眼神看他,对他说,“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摸你的吧?”
云觞:“……你不是吗?”
虞晚瞬间义正言辞,“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她是趁人之危的女流氓而已。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