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回应一声,我不敢犹豫,用左手撑住地面,颤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已经顾不上右臂上的疼,迈开腿朝黑木钉的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期间,纸灵看到我在动,她向我甩出两张冥纸钱,用来攻击我的同时,想挡住我的去路,但是遭到齐谷子的干扰,导致冥纸钱打偏了一寸,一条弧线从我眼前划过。
顿了两秒,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加快速度朝着黑木钉走了过去。
到了黑木钉跟前,我再次愣住。
柳婆的尸身就在离我一米远的木屋墙根下,背靠着木墙,低垂着脑袋,胸前映红了一大片血迹。
很明显,柳婆是被割断了脖子!
“季玄安,你等会在伤感,先把木钉拔出来给我!”齐谷子语气急促的催着我。
我使劲挤了下眼睛,控制住情绪,这才蹲下去挨着拔扎进地上的黑木钉。
由于我用的是左手,黑木钉又像是被锤子砸进去似的,手指抓住黑木钉往上一提,但却纹丝未动。
无奈之下,我只能左右摇晃,使木钉和地面有松动,出现间隙,这才能把黑木钉拔出来。
五根黑木钉,全拔出来被我拿在手上,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到齐谷子对我
说:“季玄安,把木钉丢给我!”
话音刚落,我左手向空中一挥,五根黑木钉就被我抛洒了出去。
齐谷子眼神一凛,向空中的黑木钉瞥了一眼。
我以为他会跳起来,或者伸出手去接黑木钉。
只是,齐谷子就站在原地,手掌和手指快速变动,他在结印。
嘴里也在呢喃着什么。
但是声音太小,我没能听清!
紧接着,我又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本来从空中向下坠落的黑木钉,竟然定格在半空!
而且随着齐谷子嘴唇蠕动的越来越快,定格在空的黑木钉开始抖动!
“镇!”
齐谷子一声厉喝,五根抖动的黑木钉,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排列布阵,而且忽然有了识别方向的能力。
齐刷刷向纸灵飞了过去。
木钉飞动,发出的破空声,像是把空气都给切割成了两半。
瞬息之间,黑木钉到了纸灵面前。
可纸灵像是感知不到黑木钉的靠近,她挥动着哭丧棒,还想冲向齐谷子。
但整齐排列在空中的黑木钉,忽然散开。
下一刻就在纸灵的四肢,和眉心位置分别钉了进去!
“嘭”的一声闷
响。
纸灵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爆了一样。
下一刻就立在了原地!
“搞,搞定了?”我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齐谷子。
他轻点头,回应了我。
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这才发现齐谷子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额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
他转头看着下山的小土路,无奈的说:“又跑了一个!”说着,他掏出电话,大概是给朴院长拨了过去。
他打电话的同时,我把视线转向了柳婆。
瘦弱的身躯,手上的皮肤有许多皱纹和老年斑,就静静的靠在木墙上,低垂的脑袋像是睡着了。
胸前衣服上的血迹,又让我惊心动目
我鼻尖一酸,两颗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有过七天的相处,柳婆虽然是个沉默寡言,甚至行为也有些怪异的老人,但是她帮我开过窍,照顾过我七天的时间,虽然我对她了解甚少,但忽然看到她被害,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里都很难接受。
我就是这样的人,小时候捡到石子,小木棍,我都会把它们放在枕头底下小心呵护。
但每次被我爷爷发现,他都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它们当做垃圾扔掉。
等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它们不见了,我又会很伤心!
可能我多少有点圣母心吧
我蹲在柳婆旁边,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直到齐谷子打完电话,向我走了过来。
齐谷子走到我身边蹲下,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对我说:“季玄安,我们先把柳婆的尸身殓进棺材,我已经打电话把情况给朴院长做了汇报,他已经安排了其他临时工过来善后!”
我看着他正要说话。
齐谷子接着对我说:“柳婆人已经没了,你在这守着也不起作用,你胳膊受了伤,需要治疗,另外那两名中了膍毒的临时工,柳婆已经被害得另外找人救他们,不然他们很难撑过明天!”
齐谷子说完,从地上把柳婆抱起,瘦弱的柳婆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人高马大的齐谷子抱起她,丝毫不费什么力气。
只不过齐谷子有意无意的,用他的身子挡住我视线,似乎不想让我看到柳婆面容,和她脖子上的致命伤口。
对此我也没多说什么,齐谷子是怕我看了过后,心里更加难受,这点我明白他的用意
接下来,把柳婆入棺、盖棺都是齐谷子自己一个人完成,我就呆坐在原地,双眼无神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做好了一切,齐谷子才过来搀扶起我向山下走去。
走过柳婆的棺材前,我和齐谷子都深鞠了一躬
那几个纸人就放在原处,齐谷子告诉我,纸人只能施术一次,被毁坏了,就成了和寻常纸人无异的普通纸人,不用担心它们还会怎么样!
至于柳婆的尸身,朴院长自有安排,大概是想法联系柳婆的后人来认领遗体!
总之齐谷子下山的时候说了很多话,反正我都没听进去
柳婆的死,我难受。
同样,术的可怕,我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那两名受了膍毒的临时工,都是齐谷子扛下山的,我受了伤,帮不上他,上山我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下山却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回去的路上齐谷子开着车,直接把我送到云山市的市医院骨科。
挂号、拍片、接骨打吊瓶,一套程序下来,已经到了中午,甚至给医院的工作人员还非让我办理住院手续,无论我怎么好说歹说,都不同意我回去静养。
最终还是朴院长亲自给市医院打了电话,医院的人才放我离开,至于说的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齐谷子把我送到市医院就消失了,等我从医院出来又刚好撞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