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刚把全部作业本放在桌面上,身边坐着的同事就打趣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盛琰把对方凑近的身子推开,一本正经:“我有未婚妻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同事不以为然,正想要劝劝他,就被盛琰的表情劝退了。
……
深冬,寒风凌冽,大雪飘飞。
随着气温的降低,越来越多的人抵抗不住病毒,一个个前来就医。
医院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有的为了家人,有的则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坚持帮自己挂号。
苏白薇刚帮老师送一份文件下来,正准备折返办公室,余光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小女孩,在这身边人都穿着厚实的大棉袄时,她身上打满补丁的外套显得尤其单薄。
她看着也就五六岁模样,头发又长又凌乱,蹲在一个角落不停地哭泣着。
苏白薇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神色着急的大人在四处张望,她心中一紧,连忙走上前去。
“小妹妹,你怎么了?”
对方刚开始警惕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墙壁,但在看见她身上的白大褂时,原本只是小声哭泣,一瞬间就成了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剧烈地咳嗽。
“我爸爸不要我了……我要死了!”
声音中浓浓的哭腔让人心疼不已,周围的好心人纷纷凑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她爸呢!一会就没影了。”
“真是造孽啊!这种没担当的男人不配当父亲!”
大家愤愤不平,据小女孩自己描述,她爸爸在带她检查了一番身体之后,就交代她在大厅里等自己回来。
这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担心孩子的家长早就回来了,小女孩也不笨,用自己的脑瓜子一想,她爹这是不要她了!
再加上刚刚她口中的“要死了”,苏白薇焦急地问道:“你先告诉姐姐,你得的是什么病?”
既然她父亲到了跑路这个地步,那小女孩的病一定不轻。
可对方只是一个劲的哭,摇着头说自己不清楚,看着她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种痛苦,苏白薇心疼不已,把她抱起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女孩轻飘飘的,一问年龄,她居然有九岁,长期的营养不良阻碍了她的发育。
在苏白薇细心的询问下,得知她一直咳嗽,连带着胸口疼痛。
她默默记下,心中有些猜测,刚想起身去儿科找找对方的问诊单,结果一下子被小女孩死死地拽住衣摆,闹着不让她走。
原本刚安抚好一点的情绪又再次崩塌,现在就连这个热心的医生姐姐都要抛弃她吗……
眼下也不能将对方放任不管,苏白薇只好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找,一路上,苏白薇都在用自己的掌心去温暖小女孩那冰凉的手。
知道问遍了儿科所有问诊室,她才了解到对方的病情。
是百日咳!
每当咳嗽发作时,小女孩都会面红耳赤,涕泪交加,严重的话还会呕吐。
她这么小却又这么可怜,哪能硬熬着,继续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苏白薇自掏腰包在医院的药房里帮她买了红霉素,带人来到休息室时,她还取来一个干净的杯子让小女孩就这温水把药吃了。
随后,她突然想到,既然小女孩年纪也不小,也一定能记住家里的位置,好让警察帮助她回家。
可现实却完全和猜想中的不同,女孩并没有上过学,自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村子。
这次来海城看病还是因为她的母亲苦苦央求换来的,要不是怕她的病会传染给两个弟弟,她的父亲是绝不会带她出来。
“那你知道村子的名字吗?”
说我笨有些不死心,不过这次,对方果断的说出了一个地名——金水村。
知道了村名,一切都好办了起来,苏白薇下班之后,立即带着小女孩去了警局报案。
在警察的查询下,得知金水村距离海城城区可是有几十个公里,现在天色已黑,不方便出发,只能等明天了。
于是,当晚小女孩就在苏白薇家借宿了一晚,对方还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衣服给她穿上,再也没有感到寒风刺骨。
翌日,苏白薇一大早就把人送到了警局,本想看完小女孩上车,她就去医院上班。
哪知小女孩害怕自己和两位警察相处,说什么也扒拉着车门不愿意上车,嘴里还苦苦叫喊着。
她有些于心不忍,警察们也拿小女孩没办法,最后一商量,拜托苏白薇跟着一起去金水村。
可对方没有提前请假,担心老师会责怪自己,情急之下,她赶紧借了警局的电话跟老师说明情况。
电话里的那头,老师谅解了她的行为,同意请假一天。
要是换做刘月娥,怕是早就破口大骂,命令她马上回去上班。
坐上去金水村的警车,这一路颠簸,女孩还咳吐了好几次。
雪花不停拍打着车窗,最后对方精力被消耗地见底,倒在苏白薇身上沉沉睡去。
好几个小时之后,车子稳稳停在了金水村外。
这里到处都被白雪覆盖,村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人,车上的四人刚下车,路过的村民都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老赖家的大丫吗?!怎么回来了!”
“就是就是,她爹明明说她死在外面了!”
一想到这很可能是死而复生,几位村民都煞白了脸。
小女孩紧紧抓住苏白薇的手,面对熟悉的村民也说不出话来,有些害怕的往她背后躲了躲。
两名警察上前去询问村民是否认识小女孩,可还没靠近,他们就一哄而散,一溜烟就没影了。
见他们都不配合,他们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转头朝着村公所走去。
通过广播,很快,村长就把小女孩的家长带了过来。
看见她的第一眼,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喜悦,而是愤怒。
男人瞪大了双眼,冲上来一巴掌拍在小女孩的后脑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