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薇急的红了眼眶,“盛琰,你别吓我!”
她扯着盛琰的身体,狠狠晃动,却迟迟不见男人有丝毫动静。
心里像是猝了毒一样,她颤抖着身子喊救命,却无人应声。
直到盛琰突然咳嗽了一声,她才冷静下来。
用身上的衣服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她又迅速悄悄进入空间,带出灵泉给他喝下。
这灵泉有药性,她知道。
盛琰瞬间清醒,恢复了些精神,挣扎着用胳膊撑起身体。
“现在感觉怎么样?”苏白薇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次盛琰受伤,又是因为她……
她面露愧色,只恨不得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盛琰摇头,“没事。”
“我扶你起来。”
说罢,苏白薇就起身吃力地搀扶,盛琰胳膊搭在她肩上,一半的重量承托在她小小的身体上。
两人一瘸一拐,龟速返回黑河村。
可还没到家,苏白薇只觉肩上盛琰身体越来越沉重,呼吸也弱了下去。
她前进的脚步愈发困难,仰起头,焦急万分:“盛琰,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良久,都没等到回答。
苏白薇这才发现,盛琰已经昏了过去。
她镇定下来,跑到附近的人家寻求帮助,一齐送去卫生所。
医生给仔细给盛琰检查。
右臂骨折……
苏白薇追悔莫及,早知道会这样,她就应该听他的话。
……
盛琰受伤绑了夹板,不能再去上工,只能在家休养。
沈爱国一大早就踹开大门,来势汹汹,身后还跟着大队里几个青壮年。
他凶神恶煞:“大家伙都看看啊,这个臭老九,还耍起大牌了,这几天在家闲着都不上工。”
其中一位看来年纪最大的男人,盛琰认识他,同一支小队的。
“盛琰,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上工,拖累了我们队!”
“我看是故意偷懒的吧!”沈爱国在一旁添油加醋。
盛琰举起夹着木板的胳膊,一字一句:“一上来就颠三倒四,沈爱国,你挺会编造谣言。”
沈爱国脸上一阵火辣,继续胡搅蛮缠:“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现在队里任务紧,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随便绑两块木板子就说受伤,我还能绑呢!”
“真真假假,与你无关,我们是同一支小队的吗?”
盛琰反问。
沈爱国面子挂不住,又开始煽动其他人。
“我这是为兄弟们伸张正义,有的人,不用劳动就能得工分。”
有人激动起来:“这不公平!”
“凭什么!我要找大队长!这不就是包庇吗?”
表面上沈爱国在打抱不平,实际上,贪婪的念头都要写在脸上了。
看着越来越多人表达不满,沈爱国心里窃喜。
昨天,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这群人来讨伐盛琰。
盛琰头疼极了,沈爱国三天两头就来找事。
“沈爱国,我怎么觉得是你想罢工?”
“你……你什么意思!”
沈爱国惴惴不安,生怕引火烧身。
“现在正是上工的时间,你领着大家不在地里,不就是耽误了大家赚工分吗?”盛琰不经意的扫视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盛琰面不改色,薄唇轻启,“一天下来,工分也没了,粮食也没种下,你这叫为大家好?”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一旁“隐身”的沈爱国身上。
他的脸“刷”一下就白了,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副样子落在大家眼中,就是心虚乱了阵脚。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信他不信我?!”
沈爱国气急败坏。
“沈爱国,你心里一定有鬼!”
“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耍我们。”
村长张树生听说有人闹事,丢下地里的活狂奔过来。
了解了事情经过,他连忙解释:“盛琰的手是真伤了,工分也没有加。”
顺带还批评了任人摆布的村民们:“不要别人说什么,大家就信什么。”
沈爱国被内涵,十分不爽。
他咄咄逼人道:“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好!”
又对着盛琰大声嚷嚷:“我听说,你之前为了苏白薇,伤了手掌,现在多半也是因为她才骨折的吧!”
他毫不收敛:“苏白薇就是个扫把星!”
“够了!”
方才沈爱国揪着自己不放,现在又要攻击白薇……
盛琰忍无可忍,呵斥他。
沈爱国依旧不依不饶,口无遮拦。
“她在城里,可是个没人要的臭婊子,也就你把她当成宝。”
“呵,我为什么现在在这个破地方,全拜苏白薇所赐,要不是她……”
“要不是我?沈爱国,你做的龌龊事,要我一件件告诉大家伙儿们么?”
苏白薇大步流星地跨进屋,身穿粉色上衣,黑色长裤,乌润的长发被她绑起一个高马尾,干净利落。
沈爱国浑身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我堂堂正正!”
屋里的人目光来回在三人身上打转。
“盛琰,你小心被她克死。”
“沈爱国,造谣违法,再胡闹,那就去派出所喝茶吧。”
孙秀娟跟在苏白薇屁股后边赶过来,一进门就听见这话。
“苏白薇,你污蔑我们家爱国!”她的音量跟放鞭炮一样响亮,“爱国是大学生,革委会亲自批准的知青,你还敢威胁他!”
她越说越激动,就要扬起巴掌,朝苏白薇白稚的脸颊扇去。
苏白薇也不是吃素的,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往后方一扯。
孙秀娟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来人啊,救命啊,知青打人啦!”
孙秀娟将计就计,借势瘫倒在地面,哭天喊地。
越来越多人挤在砖瓦房门口,都是收到消息来看热闹的。
“大家都看到了,先动手的人是你,我只是正当防卫。”苏白薇面色暗沉,“倒是你,动机不纯。”
不但没伤到这个贱人,反而还让她当众出丑。
孙秀娟丢了脸面,躺在地上装聋作哑,继续嚎叫。
沈爱国偷偷摸摸混迹人群之中,正准备溜走,苏白薇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拦在他面前。
“我让你走了吗?”
“不问自请来我家,你当我家是集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爱国大惊失色:“我可以道歉!我不应该擅闯民宅!”
又补充道:“我……有人找我!我得赶紧去一趟。”
村民们窃窃私语,刚刚还目中无人的沈爱国,现在就如同偷吃油被揪住后颈的老鼠,出了好大一个洋相。
苏白薇望向门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当然有人找你。”
“都散开,都散开,来人了。”
是公安特派员。
她从地里回来之前,远远就看见公安特派员路过,便让女知青邱瑶瑶叫了过来。
审问四人,又向知情人士了解了情况,特派员警告了孙秀娟、沈爱国两人。
蓄意闹事,诽谤造谣,聚众闹事。
不仅要求二人各写一份检讨,还需要扣留一天。
双手被扣上冰凉的银手铐,孙秀娟泪如雨下。
离开之前,她瞪大眼睛,幽怨的眼神仿佛要在苏白薇身上戳开一个洞。
解决完这场闹剧,房间里只剩下苏白薇和盛琰。
“盛琰,你的手没事吧?”
盛琰摇了摇头,又担心她长时间没归队会被责怪,出声道,“你早点回地里吧,队长该着急了!”
“我已经跟队长请过一天假了。”
“你坐过来一点,我给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