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并不认识眼前的人,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人在他乡,时彦也不能轻易就相信别人。
是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好说话,朋友是要靠相处出来的,这个人开口就知道他是谁,不是暗中调查过他,就是和他身边的谁有点渊源。
若是朋友的朋友还好,若不是……时彦恐怕把花浩凌害了。
见时彦不回答他的问题,年轻人再一次把手伸出来,然后握住时彦的手。
“我叫朱景禾,他们都叫我景爷,不过你是岳初明的朋友,你就叫我景禾就好。”
听见他说他是岳初明的朋友,时彦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时彦看看花浩凌,表情依旧不太高兴。
时彦拍拍花浩凌,把他搂在怀里。
“我这个弟弟心情不太好,我就先带他去解石了,正好我刚才买了两块原石,正在那边排队呢!”
朱景禾回眸看了一眼解石区寥寥几块原石。
“我听说时先生无论是眼力还是运气都是最好的。
不如让我也来见识一番?”
朱景禾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但是细品下来,总感觉好像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过这会儿的时彦还没发现究竟哪里不对,乐呵呵地带着花浩凌去看解石。
解石机在一旁响着,时彦就趁机给岳初明发了两条微信。
半天没见他回自己,又给黄旭尧发了过去。
正好微信刚发出去,黄旭尧那边显示正在编辑信息,那边师傅已经叫起了时彦的号码。
时彦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子,把号码举了起来。
“8号在这了!”
时彦带着花浩凌一靠近,师傅也顺势掀开了顶盖。
像时彦这样不喜欢开窗的人他们见得也多,这块南齐是便宜货,有些人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就是堵着玩。
时彦这身衣服还是去秦观家之前,花浩凌给他买的那身,虽然简单,但是有种低调的奢华感。
时彦的五官又出众,虽然没有那种贵族气质,但绝对看上去身价不菲。
顶盖一掀,原本喧闹的解石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他这块南齐原本可是有大裂,这种料子能开出翡翠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最奇怪的就是这本该渗透进去的裂纹,居然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而上天偏偏给这块南齐赋予了不一样的颜色。
花浩凌虽说不懂,但是看着这五百斑斓的颜色,感觉牙齿在哆嗦。
“时……大哥……
你这是开出假翡翠了?”
时彦没好气地打了花浩凌一下。
“什么假翡翠,这叫福禄寿喜财五彩翡翠。”
时彦之所以看上这块南齐,就是因为看见了它的颜色。
尤其是这一块,不仅种水到了一定程度,就连肉质也细腻得不行。
五色之间过度自然,毫无违和感。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懂行。
三彩翡翠其实还有点产量,这种五彩就真的是罕见中的罕见了。
这种翡翠包含了所有光谱的颜色,同时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五福临门。
收藏价值也比任何一种颜色的翡翠都要高。
华夏最有名的慈禧太后就有那么一条五福临门翡翠手镯。
听说是在咸丰年间,慈禧怀有身孕时候,咸丰皇帝为了表达对她的宠爱,召集宫中最顶尖工匠,花费大量时间精心打造了这款独一无二的手镯。
而这个手镯就是选用了极为罕见的五彩翡翠,由紫、白、绿、黄、红五色,色彩过渡自然,宛若天成。
手镯上巧妙镶嵌了金丝,既增添了美观,又彰显其尊贵气质。
那工艺哪怕是放到现在,都可以堪称绝世之作。
慈禧对这条手镯也是爱不释手,无论是宫廷盛宴还是日常起居,都佩戴此镯。
哪怕随着慈禧地位的日益提升,她收藏了众多翡翠珍宝,但这款福禄寿五彩翡翠玉镯始终是她心中的最爱。
慈禧死后,这条手镯也伴随她长眠于地下。
后来慈禧陵墓被盗,这条五彩翡翠玉镯奇迹般地幸免于难。
经过多番周折,这枚璀璨手镯被一民间收藏家从海外拍卖会上购得,并最终慷慨捐赠给了国家博物馆,成为馆内举足轻重的历史文物,至今还在展览。
如今时彦也获得了如此宝贝。
虽说稍微小了一点,但最中间一片套出一个手镯不成问题。
可以说这一个手镯,已经可以买下今天在场一半以上的东西了。
原本跟着朱景禾身后的老油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种颜色的翡翠,他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
正想着要如何开口据为己有。
谁知道朱景禾已经开口了。
“时先生,这样的翡翠如此难得,我如果是你,一定会把它交给国家。”
时彦一听见这话就乐了。
他花钱买的东西,要交给国家?
不是说他不爱国,也不是舍不得这点小钱,就是不理解,凭什么他花钱买的东西,还要听朱景禾的调遣。
时彦还没来及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看见是岳初明的号码,时彦便先走到一边接电话。
“时彦,现在朱景禾在你身边吗?”
时彦四下看了看。
“不在,我背着他呢!”
“你再走远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岳初明的声音小了一点。
时彦也听话地走了几步。
正要继续说话,时彦这边插进来一个微信电话。
看见是黄旭尧的名字,时彦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直没看微信。
“你稍等,黄旭尧给我打电话了!”
“行了,你先别接他的电话了。
我们俩找你是一个事!”
“关于朱景禾?”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时彦一下就猜中了结尾。
岳初明顿了顿,闷声“嗯”了一声。
一阵叹息和挠头声过去后,岳初明才整理好语言。
“你最好和他相处好一点。
他是开光元勋的孙子。
而且是他爸是元勋的老来得子,当时老元勋其他孩子都战死了,只剩下朱景禾他爸一根独苗。
后来他爸去交趾国打仗不见踪影,他就成了这一家的霸王。
他一生气,整个东三省都抖三抖。
不过早年被送进部队里锻炼过,我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叔叔,你……没和他有什么矛盾吧?”
岳初明越说心里越没底。
时彦不是那种会轻易调查一个人的人,除非两个人有矛盾了。
可万一他真的和朱景禾有矛盾了!就是岳阳出面,这事也不一定能有回旋的余地。
时彦结巴了一下。
“我和他真没什么,不过白沐辰的表弟,刚才和他侄子好像闹了点矛盾,他不会恨屋及乌吧?”
“侄子?那个侄子?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侄子!”
这下轮到时彦纳闷了,他转头看着老油条,反问岳初明。
“你确定你们的情报没问题,这有个梳着油头,肚子像怀孕好几个月的一个老男人,朱景禾说是他侄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