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盈盈说:“蒋斌一看陆文涛回去,他也就动心了,也想跟着回去,对吧?如果我是他们俩,我会选择坚持下去,低空领域是未来最具前瞻性的企业,中途放弃多可惜。”
“不说他们,说说你吧,最近怎么样?”秦奋问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去商学院上辅导课,跟那些商界精英一起学习,真的颠覆我的认知,让我眼界大开,他们的处世哲学,思维方式,商业头脑,真值得我好好学,人家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都融会到商业模式当中,讲究的是诚信,渗透的是中国哲学思想,儒家商道,而国内的商人却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给丢了,让我感觉汗颜啊!”
“是呀,咱们老祖宗留下的文化都是精髓,有些人从小出生在商业世家,就耳濡目染,当然眼界和认知都比较高,我觉得你比我懂的就多,近朱者赤,你对我影响就很大。”
兰盈盈边吃边说:“但我跟那些人在一起,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小白。”
她又接着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资金的问题?”
“一提到钱,我就头疼,今年的银行贷款还没有还清,已经转下年,公司账上就剩下区区两万,我现在都不知道明年怎么开工,到哪里去弄钱,愁啊!”秦奋满腹惆怅地说。
“还没有解决办法吗?”
秦奋把碗里的汤汁喝光,一碗热乎乎的云吞面喝下去,冒了汗,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我想跟老孙借些钱,有这么个想法,我还没跟他说。”
兰盈盈也把云吞面吃光,说道:“你不知道吧,前段日子,老孙跟街道对面的一家饭店争游客,两家饭店打了起来,老孙把人家伤得挺重,还被关进去半个月,最近才放出来。”
“你听谁说的?”
“何世好,我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的,不过现在好像没事了,不过饭店没营业。”兰盈盈说。
“这个老孙,从来我给他打电话,就是报喜不报忧,这些事他从来都没跟我说,可就算跟我说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秦奋接着问道:“老何现在做什么?我可挺长时间没给他打电话。”
“老何前阵子开了一家旅行社,不景气,一直在赔钱,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事做。”
“我想让老何过来跟我干,让他做我的助手,很多事情我就可以交给他去做,老何这个人善于沟通,办事能力强,在高中时他就是咱们班的生活委员,每件事情都处理得明明白白,你觉得他行吗?”
“他挺合适的,你要是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同意,不过他有时一根筋,是他最大的弊端,但也有好处,就是做事执着。”
“我到时候给他打电话。”
秦奋接着又说:“这几天反正也没事,我带你到市内转转。”
兰盈盈无奈地摇头否定道:“不行,我买了今晚的火车票,我爸一直催我早点回去,他不知道我到了深圳,以为我还在香港,他让我到公司跟他手下的副总学习,所以我要早点赶回去。”
“你爸是不是有意培养你成为公司的接班人?”
兰盈盈淡淡一笑说:“他从来没跟我谈过这件事,我也没太上心,其实我想自己创业,我不想靠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秦奋心里暗自窃喜,因为他想让兰盈盈毕业后到大江工作,如果她接管她父亲的公司,他就会失去这个机会,听了兰盈盈的话,正中下怀,也更加坚定让她加入大江的决心。
吃过饭,秦奋把兰盈盈送到火车站,她的行李箱寄存在火车站,直到兰盈盈坐上火车,秦奋才回到公司。
周晓峰打电话,让他到家里过年,秦奋说公司离不了人,就拒绝了大舅的好意,周晓峰也没有勉强,况且周驰的女朋友上门过年,准儿媳第一次登门,当然要好好接待,礼数一样也不能少,早早地开始忙碌起来。
大年三十,秦奋一个人煮了饺子,由于买的速冻饺子,大部分都煮碎了,成了一锅饺子汤,喝起来觉得味道还不错,扑簌簌地喝了两碗。
吃完饺子,就去技术研发室,工作到深夜,关掉电脑,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到工业园区灯火闪闪,远处已是万家灯火,亲人欢聚,共度新年,此时他却是孤身一人,他深知这是创业者必经的路,必须能忍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坚持住自己的热爱,冲破黑暗,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迎接最美的太阳,他在告诫自己,永远不要退缩,勇往直前!
大年初四,秦奋打电话给孙明泽,寒暄几句后,就直奔主题,想跟他借十万块钱,解释说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孙明泽没有犹豫满口答应,还告诉他,初八九就把钱打过来。
秦奋说不要一个人做决定,让他一定要跟朱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孙明泽同意。
放下电话,秦奋松了口气,钱终于有了着落,虽然不多,但总算能开工,然后再走一步算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又给何世好打电话,打了几次,没打通,就打电话问兰盈盈,兰盈盈说老何的手机换号不久,他的旅行社彻底关门,那个手机号总有人打,不是要账的,就是咨询旅游的事,太麻烦他就换了手机号。
正月初八,秦奋早早地起床,特意换了套压箱底的西装,把自己精心收拾一下,照了镜子对自己很满意,然后去公司门口,等候几位车间主任还有班组长提前来公司上班。
他们到了之后,秦奋吩咐他们先去车间把卫生收拾一下,机器擦一擦,然后去领取工作服,车间主任要准备年后的第一次安全培训的资料,准备好后把资料交给秦总过目。
江楠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公司门口,见到秦奋问候道:“秦总过年好,一个人在公司过年感觉怎么样?吃饺子了吗?”
“这个年过得很好,整个公司就我一人,有种天当被子地当床,星作华灯云作帐的豪迈感觉,天天吃饺子,就是那饺子都煮碎了,成了饺子汤,也挺好喝的,不用嚼,还挺顺溜。”秦奋自我调侃道。
江楠问道:“他们都回来了吗?”
“你是第一个,在年前,我听吴岳说过,过了年他不一定能回来,他不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大,其他的也说不好。”此时秦奋心里没底,只能回来几个算几个。
秦奋接过江楠的行李箱说道:“给我,我帮你拎行李箱。”
说着接过江楠的行李箱,一直帮她拎上楼。
然后自己去了经理室,门一直大敞着,如果有谁回来,他第一时间就能听到,可是到了三点多,除了江楠还是没有人回来,秦奋心里一直在焦急地期盼。
一直等到晚上,技术研发室还有走廊冷冷清清,急得秦奋鼻孔像着了火,他不想再等下去,太折磨人,太内耗,他要占据主动,于是拿起手机给韩楚强打电话,问他此时在哪里。
韩楚强说他在火车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火车晚点,可能半夜会到,秦奋听后非常高兴,说他半夜去火车站接韩楚强,韩楚强坚持说不用,秦奋说他在公司里等他回来。
接着又给杨凡打去电话,接通后杨凡说他早就回到深圳,跟杜小月一起回来的,他在杜小月住的公寓,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放下电话,秦奋心里还能好受些,变得愉悦起来,接着又给徐立东打电话,客套几句,问他明天是否能正常上班,徐立东被问得莫名其妙,他说公司还欠银行那么多钱,还是他担的保,他不去上班,秦奋要是不还,他的房子都会被银行没收,他不想无家可归,所以他必须上班,他这辈子就跟大江杠上了。
听了吴立东的话,让秦奋很感动,虽然听上去是几句玩笑话,却是他的决心,与大江同呼吸共命运的决心,与大江同生死共存亡的勇气,也给秦奋极大的激励。
想给吴岳打电话,刚想拨号,又放弃了,来与不来,只能看他的选择。
韩楚强回来,已经是半夜,他立刻就去找秦奋,料定他在技术研发室,推开门喊道:“秦总,我回来了,我带一些吃的回来,咱们用微波炉打一下就能吃,你去叫一下江楠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喊她?”
“她老让我跟她保持距离,你去喊她,她一定能来,我喊她,肯定吃闭门羹,我刚才给杨凡打电话,他也回来,咱们几个好好吃一顿,秦总,你快点吧!”
秦奋看着韩楚强笑着说:“处对象你还要跟杨凡多学习,别看人家小,刚回来,就去杜小月的公寓,你呀搞研究行,处对象还得学习。”
说完,秦奋就去喊江楠,站在她的宿舍门口,敲门。
江楠把门欠开一条缝,穿着睡衣,见是秦总,探出头,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道:“秦总,有事吗?”
“有,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秦奋十分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秦总,你确定?现在可是半夜,能有什么急事?不可能有啊!明天不行吗?好,秦总,我换件衣服,就去!”江楠一个人自问自答,问答自如,然后关门换衣服。
三两分钟后,江楠就来到经理室,敲门进去,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看到韩楚强,又看到茶几上摆好几盘饺子和丰盛的菜肴,就明白肯定是韩楚强的主意。
“江楠,这些菜可是我姐特意给你做的,卤肉还有卤猪脚,特别好吃,瞧见没,还有春卷,鸭肉,叮嘱我一定让你多吃,快坐下,等一下杨凡,他马上就能到。”
秦奋听后,笑着说:“敢情我是跟江楠借光了,这几天,我是天天吃碎饺子,你看人家韩楚强煮的个个都是完整的,以后结婚做饭肯定是一把好手,媳妇就有口福了,原来煮饺子要冷水下锅,煮个饺子还有门道,呵呵!”
话音刚落杨凡拎着行李箱就走进来,一进门就说:“挺香啊,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都等我呢,快给我拿双筷子,我都饿坏了!”说完就去洗手,在茶几边上坐下。
紧接着吴岳也回来了,他的回归,让秦奋感觉挺意外的,更让他惊喜,把吴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为他亲手倒了杯饮料。
秦奋为大伙倒上一杯饮料,然后说道:“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咱们一起举杯,预祝大江能有更大突破,有新的技术革新,祝福咱们都成富翁,来,一起干了这杯!”
虽然他们两点才睡,但一早并没耽误早起上班。
十点,当秦奋正在开会时,手机响了,由于正在开会,他没有接。
江楠的手机立即响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孙明泽,江楠挂断后,立刻收到一条短信,孙明泽还有何世好正在公司门口,被保安挡在门外。
江楠立刻站起身,走到秦总的身边,低声告诉他,孙明泽还有何世好到了公司门口,被保安挡在外面。
孙明泽还有何世好来得太突然,让秦奋又惊又喜,他立刻告诉开会人员会议暂停,他叫上江楠一起去公司门口迎接老孙和老何。
到了公司门口见到孙明泽还有何事好,他们提着行李箱,秦奋快走几步,紧紧拥抱老孙还有老何,“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你们是路过还是专程来看我?”
孙明泽指着大行李箱说道:“我还有老何来投奔你了,看你能收留我们吗?”
“真的假的?不会是开玩笑吧?”
“当然是真的,我把杭州的饭店都卖了,有一间年前在装修,钱投进去了,还没开业也让我赔钱卖了,一共卖了一百多万,给朱丽三十万,给我妈十万,剩下的六十万,我都带过来了。”
让秦奋没想到,孙明泽能破釜沉舟投奔自己,对自己的这份信任,让他十分感动,说道:“老孙,你们能加入,我真是求之不得,你们能对我如此的信任,让我无尚荣幸,我诚心诚意地欢迎你还有老何加入大江!”
秦奋与孙明泽还有老何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的这次拥抱,是对几年前承诺的兑现,此时他们既有久违重逢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还有他们共同的信念、追求和梦想,此时他们心中就如同点燃的火焰,在炽热地燃烧。
秦奋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起一个人,他必须要问,也是洛小繁的前车之鉴,于是问道:“你又是卖饭店,又跑到深圳,朱丽她同意吗?”
“我和她已经分道扬镳,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提她了,我和她已经是过去时。”孙明泽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