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在这里的确是件好事。”我也同样尴尬的挠着头,和王冰悦四目相对。
在这夜晚时分,在我们之间竟然有种说不清的温暖感油然而生。
不过,很快这种气氛就被彻底打破,有人忽然敲响了我们的房门。
王冰悦回身去开门,而随后在门口出现的,竟然是之前我们曾接触过的那个村长。
“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似乎打扰到你们了。”村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王冰悦,似乎也没想到我们俩竟然会在一个房间里休息。
“这只是意外,不要多想,我也只是刚过来。”王冰悦赶紧摆手。
“先不说这些,你应该去自首了才对,怎么又忽然过来找我们?”我忍不住向村长发问。
在经历过先前的事情后,我对村长并没有任何的好感,在我看来,他只是个为了满足自己,从而愿意牺牲别人的罪人罢了。
“我很快就会去自首,但是在那之前,有事情也想请你们帮忙。”村长急忙开口。
随后,他便主动进门,说起了他最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这是一个很真实的梦境,如果只是做梦的话,倒是无所谓,可在最近几天里,村长
却每天都在重复着这同一个梦境。
在这梦境里,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何方,而他附近则是一片毁灭所剩余的废墟。
他能做的,就是马不停蹄的逃亡,牵着身边孩子的手,奔走向不知名的远方。
周围的场景熟悉却又陌生,往日的建筑在战火中分崩离析,只留下无尽的烟火与灰尘。
耳边响彻着迎向死亡的嚎叫,走向末日的悲鸣。
但他无法停住脚步,强忍着泪水,抓着伙伴的手一路狂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或许也只是在梦境中的本能,让他不断逃亡。
可是,他终究还是被人追上,跟在他身边的孩子被抓走,他自己也被重重打倒在地,沾着浑浊血液的军刀高高扬起,宛如流星般向着他的头颅斩落。
在这时候,村长却猛然从梦中惊醒。
之前梦中的一切,仿佛曾真实发生过,却又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环境,从来都不曾存在。
“如果只是这一个梦的话,倒是还无所谓,可是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出了意外。”村长再度打开门,这次走进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还有些腼腆,却也干脆利落的向我们表明了自
己的身份。
“我就住在这镇子上,以前一直在外边上学,不过在大学毕业后,我就迫不及待的踏入了电视台,并且在不久之前,和我的同事开车前往一个封闭山村。”
“在过去的时候,我的同事老刘就坐在我旁边,开车的时候就喜欢唠叨,我又不得不陪着他聊下去,一旦我自顾自的睡过去。”
“不过,我自己也很清楚,台里近期景气不好,网络媒体风头正盛,照这样下去,以后就再也没人看电视了,所以,我们必须得趁着还有热度的时候,尽全力去多做点事,才能稳住自己的工作。”
“虽然说电视台最近播放量很差,不过还是专门掏出了不少经费,特意派遣我们去那个偏僻的村子,因为据说在这里不久前,村子曾经出现过山崩事件,有不少人受伤,因此我们后备箱里放了不少物资,以救援赈灾的名义前来做采访,再好好地拍摄一段村民们感谢我们的视频带回去。”
“其实这就和作秀差不多,如果真的发生了灾祸,这一车的物资又足够做什么呢?但人们做事就是这样,不考虑真实性和是否可行,只要做了,有一个表面的样子
,让其他人看到就远远足够。”
“在我们穿越小山路之后,是一片黝黑深邃的密林,继而隐藏在这林子中的,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一座依靠着小山的村落,倒处还都是茅草屋和石头屋,正升起屡屡炊烟,黑雾缭绕。”
“但在走近之后,我看着他们背靠的小山,却又觉得有点尴尬,毕竟那就只是单纯的石头山而已,又不算很高,也没经受过什么开发,很难发生凭空的坍塌事件,况且,就算坍塌下来,似乎这种小山也不会引发什么混乱。”
“可当时我想着,既然来到了,就得做做样子吧,发一下救助品,然后随便待几天,录几个视频回去,说说人间疾苦,让观众们看着流泪了,捐捐款,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对吧?我们俩也会成为感受人间疾苦的先锋卫士。”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我们俩刚刚下车,就有人来迎接我们,倒不如说……就像是等候多时一样,一股脑的冲出十来个壮汉,有的还握着锄头铁锹,黝黑的肌肤上堆满沟壑纹路,眼珠提溜溜的转着,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打量。”
“我跟他们做了详细解释,然后说明了自己的身
份,对方倒是没为难我们,听说我们带来了救灾物品,就主动把我们带进了村子,然后给我们倒了茶水。”
“按照原来的想法,只要分发完救灾物品,然后我再随便拍点东西,也就可以离开了,可是,我永远都想不到……我竟然会在那里遭遇那么大的困苦。”
在提起这事后,男人忽然间变了脸色,继而忧心忡忡的看向我们。
“在喝完茶水之后的事,我自己也就记不清了,我根本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自己凭空失去了记忆一样。”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只记得自己来到村子里,然后一直到喝茶为止,之后的记忆就全部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而且我自己躺在村子外的空地上,我同事老刘也消失不见了,我就茫然的继续走,最后就找到了另外一个村子,遇到了这位老人家,他说自己一直都在做噩梦,在听说过有关于我的事情后,就主动带着我过来找你们,希望你们能给我帮助。”男人向我们投出请求之色。
“我还是弄不明白,你一直做的噩梦,还有他在村子里遇到的事情,这二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性的关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