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稳住自己。”我赶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腕,示意他尽量保持平静。
如果他继续惊慌失措下去,很容易会在这里因为溺水而亡。
在身边这人稍微缓和过来以后,我当即转头看向对面的尸体,然而,这尸体却在忽然间恢复了正常。
“刚才是我看走眼了吗?”男人大口喘着粗气,哪怕是在河水里,也早已变得满头冷汗。
我向他摇了摇头,刚才的时候,那尸体分明在对着我们发笑,而且还是我们一起看到的场面,也不可能会看走眼。
毕竟,总不至于两个人同时出现幻觉。
但现在这种事,已经变相证明了一件真相。
这沉溺在水底的尸体,本身充满着未知的可能性。
而且这尸体本身也来源不明,说不定会是传说中的水鬼附身。
“还要把尸体给带上去吗?”男人试着向我发问。
我只能向他摇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我们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
偏偏在这时候,旁边有其他人赶来,直接不顾我们的劝告,把手伸向了水中的尸体。
我和身边男人一起睁大眼睛,可接下来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新赶来的人一把抓起水中的尸体,直接抗在了肩头,然后开始推着上岸。
“那真的……不会出事吗?”我身后的男人不断咽着口水。
我也难以向他进行解释,到了目前这一步,其实我也很难向他做出准确的说明。
唯一可以理解的是,这水中的尸体十分诡异,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接近。
看到已经有人把尸体拖上了岸,我们也没办法,只能一块跟上去,在来到岸边后,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鼓掌,表达对我们这些勇敢下水营救者的赞许。
只不过,我自己却并不愿意享受这些掌声,真正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具尸体身上。
“一会我们要把尸体送到医院去,在太平间暂时存放,再之后,就准备举办一场感谢晚宴。”当地的负责人很快赶来,负责接手后续事务。
我对他所谓的晚宴根本就毫无兴趣,不过既然尸体会被送走,那我也就没什么要在意的,接下来,只要尽快回去休息就好。
在和这些人告别后,我一路小跑回到纸扎店,并发现目前店面还开着门,师父正在店里闲着发呆。
“看来你该忙的事都已经忙完了。”师父抬头看向我。
我向师父缓缓点头,也跟着找地方坐了下来。
坦白说,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曾有过,能和师父一起度过安然的时光,并且不用去顾忌其他,只需要在店里等待客人上门。
这样的安逸对我来说,在近些年里,似乎已经十分少有。
但现在看来,只要接下来不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们也应该能继续这么安逸的待下去,不会出现更多的意外。
这一下午都没有客人上门,或许是纸扎店已经关闭了太久的缘故,附近的人们也还不知道师父已经回来的消息,想要等到客人的话,说不定还得再过几天才信。
在这一天结束后,我和师父匆匆吃过晚饭,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然后直接脱掉衣服躺在了床上。
终于能享受片刻的安宁,这种难以言明的舒适感,倒是让我有些倍感生疏。
不过,在我关上灯准备休息后,却忽然感到身边传来阵阵寒意。
这是种说不出的寒冷感,几乎可谓是彻骨的严寒,就连厚重的被褥都无法抵挡,就像是……我整个人泡在水里一般,四肢开始变得冰凉,呼吸也开始跟着沉重起来。
而且胸口有着一种隐约的
压抑,让我感到呼吸困难,我试着推了推被褥,却也没什么好的结果。
这种感觉变得越发沉重,我旋即睁大眼睛,直接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可是,伴随着灯光亮起,这种感觉却依旧存在,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迹象。
我就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冰冷的地窖,体温开始急速下降,肌肤也逐渐变得泛白,出现了许多的皱褶。
这是在水下泡久之后才会出现的反应,可现在我还待在自己房间里,就好好的躺在床上,根本不可能变成这样才对。
除非是说……出现了某种让我难以解释的现象。
但对于这目前的情况,我自己也始终都捉摸不透,甚至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的印象里,自己有可能是生了病,但已经这么晚,家里也没有存放什么药物,想要去医院检查的话,也必须得撑到明天早上才行。
想到这里后,我不禁起床给自己倒了点热水,然后继续关灯休息,希望能在睡着之后,这种症状也能够有所好转。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我身体的异样状况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严重。
甚至,在这冰冷刺骨的寒意之下,我眼前竟
然浮现出白天时候,在河里泡的泛白的那张脸。
那女人臃肿腐烂的脸颊浮现在我眼前,而这又不像是单纯的幻觉,仿佛就真的触手可及。
我开始变得喘不上气,刚想挣扎着起身,却在惊慌之下,发现自己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实在弄不懂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而且距离我越来越近。
对方缓缓睁开眼睛,向我露出阴森笑意,嘴角流淌着水珠,我甚至都能闻到那水里传来的浓重腥臭味。
到了这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简单的鬼压床,而是鬼附身的具体表现。
白天的时候,那具尸体绝对是枉死的水鬼,在看到我之后,水鬼附身着我,一直跟着我回到了住处,所以才让尸体能够被轻松的拖上岸带走。
面对着眼前的这种情况……我想要大声呼喊,期待师父能够听见,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张嘴,都始终发不出声音。
舌头似乎已经被寒意侵蚀冻结,发不出任何动静,就连转头都变得十分困难,任凭我如何发力,也都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一点声响,绝对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