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相信的,就是师父的告诫,而并非是这鬼王雕像的暗示。
师父既然要我直接离开,相信他自己就肯定会心里有数,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助到我。
毕竟现在我还能无条件相信的人,也就只剩下师父一个了,相信他不会害我,这就是我求生的最大可能性。
想到这里后,我直接走过青铜门,耳边同时响起一阵阵呼啸声。
王冰悦、杰克以及师父等人的音调同时响起,在我耳边嘈杂不断。
最后,这所有的声音都凝聚成为同一段话,正是鬼王之前发出的声响。
“走吧,迈开你的步子,你只要跨出这地方一小步,你就会彻底成为我的奴仆,我会留下你的灵魂……”
我暗暗咬牙,直接走出了青铜门。
耳边的呼啸声也因此戛然而止,当我再度回头时,身后青铜门里的那尊鬼王雕像已经消失不见。
而且,再往远处看去的话,那巨大而阴暗的鬼城,也已经毫无踪迹,剩下的,就只有大片被火毁之后剩下的建筑废墟。
这么说来……我刚才所经过的地方,到底是那片废墟,还是真正的鬼城?
又或者,其实二者都不是?
我来
不及多想,赶紧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记忆还算完全,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变。
很显然,鬼王的那番话,应该也只是一种变相的恐吓,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影响。
“你终于出来了。”
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师父的咳嗽声。
这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回过头,注意到师父此刻正站在我身后,一直凝视着我。
而且他身上出现了许多细密的伤口,衣服也已经变得破碎不堪,就像是刚和什么东西打了一架。
“刚才……我一直在往外跑,师父你怎么提前出来了?”我实在是难以理解师父的行动速度。
师父却忍不住叹了口气,拉着我远离了青铜门。
而后他拿出一张纸人,直接贴在了我的脑门上,又念叨了几句话,这才将纸人重新揭下来。
随着纸人被揭开,我眼前视野竟然变得明亮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阴暗光线。
“你被遮蔽了,这地方就是这样,神秘而诡异,就算是我,这么多年来也没完全搞懂这地方的奇特之处。”
“其实我已经绕了远路,从另外的出口离开幽都,然后在外面等了你
很长时间,你知道自己站在青铜门后面多久了吗?”师父忽然发问。
“大概……几分钟吧?”我仔细回忆了下,我被鬼王雕像的意识所纠缠,遇到了假的杰克,这一连串的事情,也顶多只会让我在青铜门外耽误几分钟时间。
“是整整三个时辰。”师父的回答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三个小时……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在青铜门后站了三个小时吗?
“这已经算是好事了,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只能用其他手段把你给强行带出来,但那些手段,都可能会对你带来无法逆转的恶劣影响。”师父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拉出来?你明明都走到青铜门后了……”我下意识的开口反问。
师父则是稍作犹豫,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神色。
“你也听到那些话了吧?那是昔日亡魂的蛊惑,他们想把你永远留在幽都鬼城里,留在青铜门的另一侧。”
“但他们说的话,其实是正确的,正常人无法从这扇门离开,所以我才会选择绕道,而且也没法进去拉你出来,能从这青铜门里走出来,而且还不会承担后果的,在这世界上
就只有两个人,你就是其中一个。”师父认真道。
我被师父说的愣神,本来还想多问,师父却摆了摆手,主动带着我起身,打算先行离开这里。
“对了,找到王冰悦的下落了吗?”我忽然想起王冰悦的事情来,如果按照师父的说法,那王冰悦被关进这幽都鬼城,也肯定会遭遇生命危险。
如果我们不去帮她的话,凭借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走出这座神秘鬼城。
“还是算了吧。”师父却是脸色微变。
“不要总想着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我已经仔细找过了,她并不在这里面,而且你们俩的缘分,也还没有到此结束,你们肯定还会再见,所以根本不必紧张,她的命数也还存在,不会死在这里。”
“你现在该担心的,其实是你自己。”
“还没注意到吗?你的视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昏暗了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身体开始虚弱无力,鬼城里出现的那些影响,其实在这墓穴里也在不断发生,只是因为鬼城的环境,导致异变的速度更快罢了。”
“你必须尽快离开这座墓穴,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不然的话,你会被他吞噬,被他同化,重新
和他合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让他再度完整。”师父不断重复着我难以理解的话。
他虽然说的很是玄妙,但我也愿意信任他,既然他说王冰悦应该没什么大碍,那我就该跟着他先行离开才对。
可在我们走出去一段路后,师父的脸色却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已经晚了吗?”师父深吸口气,当即咬紧了牙关。
“已经开始发生异变了,他就要醒过来了,我们刚才走过的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整个墓穴都在他的意志下不断发生改变,他想要留下你。”
师父咬破自己指尖,然后用鲜血涂抹在自己和我的眼睑上,在这鲜血的作用下,才能让我们重新看清楚周围的道路。
“接下来的路,就必须你一个人去走了,我要回去,试着阻止他,不能让他在这时候苏醒,只有这样,才能给我们留下充足的时间。”
“我去为你争取时间,而你要不断往前走,趁早离开这座坟墓,千万要记住,他虽然还没有苏醒,可他的潜意识却会用各种手段来对付你。”师父声音低沉。
但我还是不明白,师父口中所提防着的那个“他”,又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