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宜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再去窥探范舟好感,却传来系统的声音。
“范舟好感度已降至20,不再受宿主魅力影响。”
“钟离政呢?”
“钟离政好感度—40。”
谢静宜有些绝望地看向谢令姿,内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谢令姿!你算计我?你怎么敢算计我!”
温柔的面具乍裂,谢静宜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压在谢令姿头上已经十几年了。
从她穿到谢静宜身上时,谢令姿的东西,她想抢就抢,谢令姿的兄长,她每次不过三言两句,就让他们更厌恶一些谢令姿。
可是今天,谢令姿忽然没那么好欺负了。
难道……谢令姿也被穿越者夺了身体?
谢令姿静静地看着谢静宜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凑近了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这里的人?”
钟离华章一把拉过了谢令姿,“干什么呢凑这么近!”
谢令姿看了一眼谢静宜,心里猜到她是以为自己也是跟她一样的异世穿越女。
可惜她不是,她只是从阎王爷那儿重新报道了一下罢了。
谢令姿回头看了一眼谢静宜,只留给她一个笑。
“妹妹可别胡乱攀咬,这些事,难道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
钟离华章上前一步,将谢令姿护在身后。
“是啊,本郡主倒不知道这就是谢家教出来的女儿,一个不好好养,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竟不知所谓,学会了骑驴找马的品性。”
“我说谢五小姐,前一个是我二哥,后一个是我大哥,你为什么非得上赶着给我当嫂子呢?”
“本郡主下回可得绕着谢五小姐走,免得我桓王府被谢五小姐赖上了!”
“你——”谢静宜脸上无光,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钟离政,一副泪眼朦胧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世子……是你给我回了帖子……”
钟离政看着谢静宜,“谢五小姐,我的确没有夺人之妻的爱好,此次约见也只是想同谢五小姐讲个明白,并无他意。”
谢静宜终于反应过来,“你们,你们合起伙来耍我?谢令姿,你给我等着!”
谢静宜急吼吼地转身上了马车,让车夫驾车离去了。
钟离华章“诶”了一声,“她就这么走了?”
谢令姿点点头,“想必是回家告状去了。”
“那怎么办啊,阿姿,你家里人会不会为难你?若是你兄长欺负你,我去给你撑腰,只是近日你母亲回来了,她也算长辈,恐怕不会顾忌我的名头。”
谢令姿笑起来,“没事的,我这两日正住在庄子上呢。”
“什么庄子,好玩儿吗?”钟离华章来了兴趣。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可以亲自摘摘瓜果什么的,胜在都是庄子上自己种的,新鲜,明儿我就让我家管事给你送些。”
“好,还是阿姿想着我!”
钟离政略落后半步,侧耳听着二人闲话,眉眼温和。
谢令姿瞥了一眼他,想起前世他与新帝关系本来还很和睦,可后来执意出家,新帝挽留不住,桓王府也就渐渐没落了。
“世子殿下,您知道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钟离政微微一愣,实在是没想到谢令姿忽然会问他这个。
“他会是个明君。”
这短短的一句话,淹没在钟离华章对太子喋喋不休的夸赞里,可谢令姿还是听见了。
这样一个明君,为何前世问也不问,就把谢家满门抄斩?这次的事情,好像撼动了范舟对谢静宜一直以来稳固的关系,那么,是否可以用同样的办法,让其他人看清楚谢静宜的面孔,从而对她失望?
谢令姿本想和钟离政说太子的下落,却担心扰乱了钟离瑾瑜的计划,话在嘴边滚了几圈也没能说出口。
谢令姿回了庄子,在屋里隔着窗户看满天繁星。
喜鹊问,谢令姿就说这里的星星比将军府的好看。
那小小四方庭院上的一角天空,远不及在庄子上来的辽阔自由。
“喜鹊,早些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次日一早,庄子门口热闹极了。
谢夫人竟一大早就带着谢静宜和谢家两兄弟找上门来。
庄稼人一向起的早,有机灵的在门口一听,这门口不是跟自家小姐不睦的家里人吗?这是来闹事的?这可不成!
叫了自家腿快的毛头小子去找田管事,又叫醒了左邻右舍的,都聚在庄子门口后面,就是不给开门。
谢夫人和谢家两兄弟显然听见了门后的声音,谢夫人示意了谢棋一眼,谢棋就上去砸门。
“喂,开门!这是谢令姿的庄子是吧?我是她三哥!快开门。”
门后的议论声更大了。
“诶,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来闹事的?”
“俺听俺们小姐讲了,家里人对她不好的,这肯定是来闹事的!”
“俺也听了,恁说俺们小姐多漂亮一个小闺女,咋家里人不喜欢呢?”
“就是,咱们小姐才来那天,给咱们看了看,还开了药,我现在身上的老毛病都好了不少了!”
“一会这帮子人要是欺负俺们小姐,大家都给我抄家伙,怼他!”
谢棋敲不开们,周嫦今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开口道,“门后何人?还不速速开门?我是她娘!”
……
门后声音一静,周嫦今以为是自己声音震住了这帮泥腿子,刚要再说,下一秒,门开了。
谢棋刚准备往里面冲,却看见门内站着四五十个庄稼汉,有老有少,都拎着农具,面色不善,后面还站了一堆同样面色不善的妇女,像是有百来号人。
谢棋从没见过这阵仗,咽了口口水,生生停住了脚步。
“给我叫谢令姿出来!”
一堆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正是田管事。
“这位夫人,我们小姐正在洗漱,还请您等着。”
周嫦今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她叫我等着?”
田管事笑眯眯的。
“您不想等,那就不巧了,请回吧。”
谢棋是个炮仗脾气,闻言立刻道,“谢令姿这是拿什么乔!我们今儿可是来问她的罪的!她还这么傲气!一点儿也不懂孝悌之义!”
谢静宜可怜巴巴地靠在周嫦今身边,“母亲,要不还是算了吧,姐姐这不是故意为难您吗?我不想母亲受辱。”
谢棋冷哼了一声,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指向田管事。
“你这仗势欺人的老货,今天我就先拿你开刀!”
田管事一步未退,他身后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我看谁敢——”
听到这声娇喝,人群自动分离出一条道来,让谢令姿经过。
谢令姿走到田管事身边,轻声道,“您受惊了,下去吧。”
“三哥,可别动不动抽出你那根鞭子吓唬人啊,可别惊扰了我庄子上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