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琼陶院,君思九往榻上一倒。
“夫人交待的,我可是好好地完成了。”
宋不晚看着君思九,暗自笑了,哄林氏这事儿,他难道不是做惯了的。
“九爷辛苦了,夜里陪你喝杯酒?”宋不晚说道。
“好……还是算了,明日你还得回娘家去呢。”君思九朝宋不晚眨了一下眼睛,“明日再说。”
宋不晚给君思九眨得心里一晃,真是要命,长得这么好看眨什么眼睛。
这一日两人早早地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拜别南平侯和林氏后出了府门,便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一溜车。
今日君家的儿媳都要回娘家,除了陈氏,君家派人去陈家说了,二少夫人病了。
只是给靖安伯府的礼,比周家都要多上一成,周氏见了,笑笑没说话。
君弘文倒是说了:“二弟妹是新妇,多些是应该的。”
应该的?周氏眼角颤了颤,谁没做过新妇。
君思九瞥了宋不晚一眼:“看母亲对你多好。”
宋不晚白了他一眼:“对我好的是母亲,又不是你。”
眼看着夫妻俩又要吵起来了,出来送行的德嬷嬷赶紧上前劝解,哄着宋不晚上了马车,甚至还把原本要骑马的君思九也塞了上来。
君九爷这脾气,谁不知道要让他做什么,他便不做什么呢。
德嬷嬷看着马车缓缓离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宋不晚和君思九却在马车上喝上了茶,是昨天君思九从南平侯的书房里顺来的。
“这茶好喝,是怎么存的,春茶竟跟新茶似的。”
“宫里的老手艺,不外传。”
到了靖安伯府,那边为迎女婿,已中门大开。
只是进门之后,宋不晚才知道,原来罗家还没到呢。
给宋老夫人请了安,宋不晚便和赵氏一起回了一心堂,君思九则被宋不为领着去了前院。
“大姐夫可真是个忙人儿。”宋不喧不满抱怨了一声,又对赵氏说,“我也去陪二姐夫了。”
赵氏刚要说你二姐夫有大哥陪着呢,宋不喧便不见了人影。
“这孩子,就喜欢九郎。”赵氏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好事么,九爷可比大姐夫人品好。”宋不晚说道。
“你夸自己的夫君倒也不避着点儿。”赵氏更加无奈了,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时不时的就会露出那么点儿傻气。
“举贤还不避亲呢。”宋不晚看着门外,“还没到,不定罗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唉,怎么就没个太平的时候。”赵氏叹了口气。
“怎么了娘?”宋不晚看向赵氏。
赵氏说无事,但她是个藏不住事的,哪里躲得开宋不晚的眼睛,只好说是为了宋不为的事。
原本赵氏说要为宋不为去闵家商订婚期,结果他死活不答应,赵氏细问下来,才知道他心里有了别人。
“那姑娘姓白,你大哥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被她爹救过性命。”赵氏愁的便是这一点。
白老爷子得急病没了,白薇是独女,因此宋不为便把她把宅子卖了,直接带回京都照顾,这一路上俩人便生了情意。
如果是旁人,不管是给银子还是别的,打发了便是。
可这是救命恩人,一个不小心,自己家就成了那等忘恩负义的人。
“不允许忘恩负义,所以就可以挟恩以报?”宋不晚道。
“这不你大哥也是乐意的。”赵氏更头疼了。
宋不晚也沉默了,如果在现代,爱情自由。
可现在不是,闵家三姑娘这个年纪了,如果再退亲,想不开的去死一死也是有可能的。
“大哥怎地不早说?”宋不晚眉头皱了起来。
“你大哥是想着,要不纳那白姑娘做个良妾,闵三姑娘也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赵氏摇了摇头,“那白姑娘却说,她誓不为妾。”
“所以大哥这是打算娶那白姑娘做正妻?”宋不晚问赵氏。
“这万万不可,白家有救命之恩,咱们报这救命之恩就行了,哪能让闵三姑娘因此受辱,她有什么错。”赵氏连连摇头。
可这救命之恩要怎么报呢?赵氏也不知道,因此哪怕是过年,心里都是愁云惨雾的。
“大哥可告诉她,自己已经订亲了?”宋不晚又问。
“我问了,他说过的。”赵氏点了点头。
“要不出些银子送她回老家,把她好好地安顿下来,寻个族人照顾着。”宋不晚说道。
真的不想做妾,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有靖安伯府的名声护着,有银子傍身,她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苛待。
“说过了,她不要银子,也不想回去。”赵氏的手指摁在太阳穴上,又叹了口气,“那白姑娘说是不再跟你大哥来往,可一会儿生病了,一会儿受伤的……唉!”。
“不要银子也不想回去,她家里是有些财物的?”宋不晚问。
“哪里有什么财物,那宅子也就卖了四十两银子。”赵氏摇了摇头。
四十两银子,一个孤女在京都……宋不晚和赵氏对视一眼,想想都难。
“……你哥给她租了个院子,还请了个婆子和丫鬟照顾着,眼下过日子是成的,只是往后呢?”赵氏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厚道人,又觉得厚道的有些蠢了。
“那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宋不晚都有些急了。
“也不说……”赵氏想了想,道,“只怕还是心大了,想着能进咱们伯府做正室。”
宋不晚见赵氏那模样儿,知道如果不是闵三姑娘,她不定就答应了。
“娘您也别再忧心了,回头我找人去打听打听。”
赵氏也不知道宋不晚还要打听什么,正好宋不予和罗淞带着云姐儿进来,便没再提此事。
行过礼之后,闲聊了几句,知道宋不予和罗淞已要先去给宋老夫人行过礼了,便让人带着罗淞去前院,且笑着说:“不为不喧和九郎都在前边儿。”
可罗淞却起身道:“岳母,小婿家中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好脾气的赵氏也不满起来,“还是你罗淞瞧不上我们靖安伯府,嫌我们府中的地儿污了你的脚?”
“岳母言重了,实在是家中幼儿病重,不回去守着不放心。”罗淞倒也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