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君思九一身劲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红润,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珠。
大冷天的,这是练了多久。
“这样的丫鬟,打发出去便是。”君思九很明显听到了姜嬷嬷和宋不晚的对话,“这样的人,何须劳烦九少夫人。”
姜嬷嬷心里一喜,这小丫鬟明显是怡祥院的人,由九爷处置是最好的,免得九少夫人落不是。
,虽然这样想,但姜嬷嬷还是看向宋不晚,听她的吩咐。
“小丫鬟而已,倒不必劳烦九爷。”宋不晚毫不在意。
“夫人,这小丫鬟是母亲那边的人,你如何处置?”君思九示意了一下怡祥院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夜,现在叫宋不晚“夫人”,君思九有些别扭,好像生疏了许多。
“我知道,但还是我来处置的好,九爷这回帮我料理了,往后呢?您还能总待在这后宅守着我不成?”宋不晚摇了摇头,又问,“九爷可用早膳了?”
君思九当然用了,他睡得再晚,还是会在同样的时间起来。而且中途还回来了一次,见宋不晚还在睡,叮嘱人不要吵醒她,又跑去演武场练了一回。
打拳的时候,君思九总觉得自己的力度有些软,可脑子里面又情不自禁地在想,怎么真有人可以睡这么久,她的梦里究竟有什么。
练得久,吃得也多,但君思九竟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还没吃啊?兰芍、青棠快些摆膳。”宋不晚说着推了一把君思九,“九爷先去洗漱吧。”
这会子了,还用早膳?随便吃几口不行吗?
姜嬷嬷虽急,但当着君思九的面,她不能不给自家姑娘面子,只能咬牙退下。
君思九被宋不晚推得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完澡的。
用完早膳后,君思九又问:“真不用我把人送走?”
“不用,你忙你的去。”宋不晚示意君思九忙自己的去,“这点儿小事还办不了,九爷您还不如跟我和离了算了。”
“我去父亲那边了。”君思九忙起身,几乎是夺门而出。
看到君思九恨不得跑着离开,宋不晚一笑,对姜嬷嬷道:“把那小丫鬟带来,和我一起去怡祥院吧。”
“九少夫人,这会儿可不能去怡祥院闹。”姜嬷嬷赶紧说道,“夫人病着,又是过年,没得叫旁人抓住把柄。”
“您放心好了,我宋二姑娘能叫旁人拿捏了?”宋不晚起身对青棠说,“跟我走一趟。”
“是,九少夫人。”青棠响亮地应了。
姜嬷嬷眼睁睁地看着宋不晚和青棠带着那小丫鬟往怡祥院去了,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九少夫人心里有数着呢。”兰芍在一旁劝解道。
姜嬷嬷回头看了兰芍一眼,又叹了口气,原本说得好好的亲事,居然又起了波折。
“知道了,你也别多想。”姜嬷嬷捏了捏女儿的胳膊,“多穿点儿。”
“屋里暖和着呢,我又不出门。”兰芍扶住姜嬷嬷,“娘,我没事,他看不上我,自有看得上我的人。”
“你倒是想得开。”姜嬷嬷无奈一笑,“想得开也好。”
“九少夫人退亲后都找到九爷这么好的人,女儿定然也能找到比刘……更好的人。”兰芍虽这样说,但眼里的水光一闪而过。
姜嬷嬷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情得她自己较过这个劲儿。
只是那刘进实在不是东西,之前说得好好的,怎地这一中了举,便说什么只是把芍儿当成是妹妹。
呸,你家里是没妹妹还是怎么地,居然把我芍儿当成妹妹,你妹妹是手指断了不成,你穿我芍儿给你做的鞋。
姜嬷嬷想到这里,胸口就气得胀痛,她明明和那王翠花将两人的亲事已经说明了,就等着刘进中举后订亲,可那刘进居然说他娘没跟他说这事儿,而王桂花也避而不见。
还能怎么着,又没有订亲……不过芍儿说的也是,退亲就退亲吧,不定还能找着更好的。
找个举人怕是难,但至少不会像刘进似的出尔反尔。
姜嬷嬷想到这儿,朝着刘家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宋不晚和青棠带着人到了怡祥院,便让小丫鬟跪在了院子里,然后红着眼睛进了内室,周氏和君宜姝、君宜宁都在。
总是咬舌头憋气也不好,所以宋不晚特意让人配了方子,煮水浸在帕子上,能让人瞬间流泪。
“母亲,您怎地又病了呢?”宋不晚走到林氏身边,一脸关心地问,“可又是头疼?”
原本林氏说头疼只是装的,可看到宋不晚这模样,真的觉得隐隐作痛。
“许是这几日忙了些。”林氏冲着宋不晚一笑。
“都是儿媳没用,害得母亲辛苦。”宋不晚又用帕子蹭了一下眼角。
君宜姝见了不由得心有愧疚,九嫂对母亲比自己这个女儿都情真意切。
君且宁都看呆了,九……九嫂对嫡母居然有这么深的感情?五姐都没哭呢,也就是个头疼罢了。
那,那自己要不要哭?君宜宁一急,眼圈也微微泛红。
周氏不免有些尴尬,她只觉得辛苦,但这会儿也假不假地用帕子摁了摁眼角。
林氏见她们这模样心里就……大过年的,真的很不吉利啊。
“没事,等过两年你对府里熟悉了些,老二媳妇也懂事了,我就把把手里的事儿交给你们三个,我就可以歇着了。”林氏看着宋不晚闭了闭眼睛,“别哭了!”
宋不晚也觉得这帕子还得改良,这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算了,凑合演吧。
“母亲,我今日比两个妹妹来得都晚……不是儿媳不孝顺,实在是那个小丫鬟太可恶了,她居然不通话。”宋不晚指着外面怒道。
“小丫鬟?”林氏故作不知,“小丫鬟做错了事,你罚一罚也就行了,我也没什么……”
“母亲,这可不是小错,我该来侍疾的。”宋不晚打断林氏的话,“按我的脾气是要赶出府外的,只这小丫鬟的身契在母亲这里,我便将她带过来了,任母亲怎么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