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所有人都动着刀叉，只听得见铁器相碰的声音。
餐桌上的气氛很怪，没有一个人说话，且每个人吃的都很少。
像是没有办法，硬逼着自己吃两口。
季柔像是习惯了这种氛围，没理会其他人的压抑，她继续动着手里的银叉。
不知什么时候起，桌上少了季荣一家。
本来就显得有些冷清的餐厅，这一刻彻底安静下来。
季柔也不在意，反正那一家絮絮叨叨的也很烦。
他们去哪儿了，是死是活，自己也懒得关心，反正他们消失了正好，自己也能落得个轻松痛快。
餐厅里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寂。
已经到了餐点末尾，所有人还是不出声，季柔知道，是时候了。
也就清了清嗓子。
“爸、妈，我有话想告诉你们……”
她颇为为难的放下了刀叉，像是也吃不进去。
柳茹玥专过头来，苍白的脸上努力撑起一丝笑容。
“怎么了吗？柔柔？”
唇瓣动了动，可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季柔咽了回去。
“不，算了吧……”
见她如此犹豫踌躇，季孝严肃的开了口。
“到底什么事？”
直到父亲问了，季柔才万般为难的启齿。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们说……”
“说。”
直到季孝厉声要求，才季柔踌躇了片刻，无可奈何般开了口。
“姐姐她……她好像，怀孕了……”
此话一出，仅有的碰撞声也消失了。
安静的餐桌上能清晰听见抽凉气的声音。
季柔满意的笑了笑，却还是压制住嘴角的弧度，为难的开口。
“我本来不该说的……可是，这毕竟是件大事……我觉着不该隐瞒你们……”
季柔恰到好处的停顿了话语。
留给长辈们反映的时间。
季衍未婚先孕，别说放在这样的家族，就算是一般人家里，知道了肯定也会暴跳如雷的！
季柔只等爸爸发脾气，再恰如其分的安抚上两句。
可意外的，季孝并没有发怒。
相反，他诡异的握紧了刀叉，盯着餐盘，许久才一副了然的叹了口气。
“……是么……”
他过于平淡的让季柔吓了一跳。
本以为他们会震怒！
至少免不了对季衍的失望，怒骂上几句……怎么会如此平淡？
不仅是他，就连爷爷，还有妈妈，他们似乎都是副了然的模样……
预料之外的反映打乱了季柔的全部步调。
眼看这个话题就要这么过去了，想来，季柔免不了追问。
“爸、妈……你们，似乎并不惊讶？”
她试探着长辈们的态度。
大家没否定，她便小心的问。
“难道是……你们早就知道了？”
可，这不可能啊！
季衍怎么敢把这消息告诉他们？
比起季柔，倒是长辈们神色复杂的交换视线。
本来是想保密的，至少不想这么快说出来。
可既然季柔已经知道了……
想来，也就只能叹气。
“柔柔……其实早些时候，发生了些事……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季孝放下了银色的倒茶，瓷器碰在一起，发出脆响。
季柔隐隐察觉到他们的态度有异，眉头微蹙，也放下了倒茶。
“什么事？”
却听季孝无奈的开口。
“今天，厉先生来提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