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姑苏城一带,进行全面封禁,是展开消耗战的第一步。
虽然秦风心里很清楚,他手里一共只有七千人,抛去接近三千的步卒,实际骑兵只有四千人。
单靠这四千人,想要完全封锁姑苏城,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他还是坚决地下达了禁令。
而且这四千骑兵中,还要再抽出八百轻骑,以及留下一千二百个轻骑,与步卒协同防守。
因此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轻骑,只有两千人。
这无疑进一步的加大了,封锁的难度。
秦风索性舍弃了所有小道,只针对通往姑苏城的六条主干道进行封锁。
考虑到,有两条主干官道,是通往北方,因此不在封锁范围之内,只需要针对,另外四条主干道进行封锁即可。
这两千人,分为四个营,每个营五百人,每条主干道就是他们的防区。
至于如何封锁,秦风并不在意,秦风只给他们下达了一个命令,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从他们的防区飞过。
这些主干道,是通往姑苏城最平坦,也是最便捷的道路。
根据秦风猜测,任何人想要前往姑苏城,若是舍弃了官道,都无疑会大幅度增加赶路的成本。
秦风知道,想要百分之百的封禁,是不现实的,只要能够增加各方对姑苏城的支援“成本”,就算是初步达到了目标。
尽管秦风身边只剩下了五千兵马,但经过之前一战,姑苏城内的将领,对于这五千人的想法却并不多。
一来是因为,这五千人的统帅,乃是秦风。
二来,想要对这五千人造成杀伤,就至少要派出将近一倍的兵力。
城中守军已经不愿再冒险。
双方对峙消耗的时间越长,对秦风越有利,因为用不了多久,北境大军就会到达战场。
有了这一万轻骑大军的加盟,秦风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实施,对姑苏城的整体封锁。
若是继续拖下去,后续精锐步卒大军赶到,秦风的优势就会进一步扩大。
到那时,姑苏城内的海量守军,就不敢再踏出城池半步。
随着骑兵撒出去,再加上先锋营地开始重新构筑防御工事,秦风也没闲着,直接跑出驻地,去体察江南的风土人情了。
秦风对江南的印象极好,一来是这里生活富足,二来是青山绿水。
虽然这个月份,正是江南最冷的季节,但依旧难掩江南的美丽景色。
柳明
和赵振海跟随在秦风身旁,为了保障安全,还带了八个轻骑同行。
柳明最清楚秦风的心意,看着他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秦风对于此次南伐,非但没有半点纠结,反倒乐在其中。
“秦王,您似乎很喜欢江南?”
秦风也不隐瞒,耸了耸肩,云淡风轻道:“江南水乡,风景优美,就算是最冷的季节,这山水也如同画卷一般。”
“反观北方,一到冬天,便是万物凋敝,一片荒凉的景象。”
“江南可是养老的好地方。”
听到这话,赵振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秦王正当年,居然已经考虑到了将来功成身退,养老的事情了,还真是高瞻远瞩啊。”
“不过见到秦王如此轻松,我们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秦王是否觉得,此次南伐之战,已经势在必得?”
虽然秦风嘴上一直再三强调,决不能有半点轻敌,此次南伐,事关重大,而且极容易遭到对方强硬回击。
但事实上,在秦风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南境的兵马视为合格的敌人。
他之所以屡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为了提醒麾下将士,骄兵必败
罢了。
南境士兵,综合战斗力,绝不比北方低,但他们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缺乏突进猛攻的精神。
之前,孙波先锋险些被消灭,也是因为有林温婉坐镇。
林温婉毕竟曾是贵妃,在北方生活了十几年,对于北方兵马的作战风格,极为了解。
她深知,攻坚战中的防守一方,单凭一个“守”字,只不过是延缓战败的时间罢了。
想要赢得战事,就必须主动出击,攻守兼备,方可获胜。
孙波先锋的重步兵几乎消耗殆尽,对方以优势兵力,都没能全歼孙波先锋。
单凭这一点,就基本印证了秦风的推断,南方兵马,不善猛攻。
打耐力消耗战,北方士兵,真未必是南方的对手。
但若是短时间内高烈度的猛攻,北方则具有相对优势。
对方不敢出城迎战,单凭这一点,秦风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他之所以觉得姑苏城难攻,自始至终,都不是因为城池本身,而是为南境百姓而犯愁。
说到底,这场大战,乃是国之内战。
如何把百姓的损伤,降到最低,才是秦风要考量的难题。
若是不在乎百姓的死伤,秦风有信心,三个
月就能拿下姑苏城,推进南境腹地。
这世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
秦风只需要在城池外,修筑工事,然后……往城内投掷大量尸体即可。
就算秦风不这么办,南方每年都会冒出一两场瘟疫,只要瘟疫在城内横行,姑苏城瓦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秦风不能这么做,因为瘟疫是会继续蔓延的。
一旦扩散至整个南境,对于南境百姓而言,也是灭顶之灾。
“内战,永远都比外战更难打。”
赵振海和柳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明白了秦风心中的难点。
柳明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提了一嘴。
“赵玉龙将军,似乎……”
不等柳明说完,亲风就已经挥手打断。
赵玉龙对大梁死忠,只要能够平定内忧,就算是造成一定损失,他也不会在乎。
倘若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赵玉龙,只怕是南境用不了多久,就会生灵涂炭。
“玉龙,乃是天生将才,只要上了战场,他就是近乎完美的将军,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惜,战争的目标是为了造福百姓,若是矫枉过正,那这场战争,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