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象老脸一红,莫名有些尴尬。
该不会自已这一巴掌下去,直接送费鸣和持骨上人作伴去了吧?
他一把抓住费鸣的领口,像是提溜小鸡崽子似的端详了半天,脸色这才好转:“还行,有气儿。”
商河笑着点了点头:“你没瞧见这小子裤腿都湿透了吗?一身的汗味儿,指定是身心俱疲了。”
“不就是一头王境嘛,至于吓成这个鸟样!”
“老卢,我怎么记得上次跟随侯爷讨伐王境的时候,你吓得都胡言乱语了呢?”
“放屁,我,我那是……”卢三象被商河怼得面红耳赤,他才不想让小侯爷听见自已的黑历史,“老子不就是说错几句话嘛,瞧瞧你这狗记性。”
商河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他,只是走过去拍了拍费鸣的肩膀,像是在帮他理顺气息。
果然,被商河这么一顿收拾,费鸣堵塞的气脉渐渐流通,脸色也越发红润起来。
正在这时,陈幸已经整理好了持骨上人的残骸,顺带着拿来了此次的战利品。
“小侯爷……”
卢商两人抱拳拱手,内心颇有些得意和激动。
以尊者境围杀一头王境御灵,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在镇北侯的军帐里,也是能摆在明面上的功绩了。
“卢叔、商叔,这次辛苦你们了……”
“当然,还有费鸣。”
陈幸看向费鸣的眼神里多出了一抹欣慰,连他也没想到这小子会立下奇功一件。
能在关键时刻,一眼看到了持骨上人的破绽……
并利用仅有的条件将其消灭!
“喏,这两样东西就交给你们了,至于费鸣那一份儿等他醒了我再给他。”
卢商两人低头一瞧,陈幸手中赫然是两个闪烁着温润光芒的锦囊,不用想都知道里面绝非凡品。
“小侯爷,为您尽心竭力、肝脑涂地是属下的职责,还请收回去吧!”
“是啊,我们的奖赏自有侯爷大人定夺,岂能在您这里多捞一份油水啊!”
岂料,陈幸并不想遂他们的愿,随即绷起了脸。
“既然父亲让你们跟随照看我,那一切大小事务当然就要由我做主,你们这是要违抗军令吗?”
“这……”
卢商两人对视一笑,只得把锦囊收了起来:“那就谢过小侯爷了。”
“两位叔伯哪里话,今天若无你们相助,持骨上人也绝对不会伏诛,即便收获再多,也有你们的七八分功。”
陈幸的一番话让两位将军如沐春风,再次精神抖擞。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持骨上人作为闻名已久的老牌尊者,又是白骨山亲自委派出来的长老。
身上不说携带了一笔巨款,必然也是异宝多多。
方才陈幸略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不下三四颗神通之果,异彩纷呈,想来都是持骨上人在群岛的狩猎所得。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灵气凝聚而成的灵晶,也是类似阴影教会拍卖会上的某种货币。
蕴含着充沛的灵气,可以帮助御灵进行修行。
这还只是一部分,足以见得持骨上人这家伙的收藏,已经远比某些二流家族的家底更为殷实了。
更何况……
对于陈幸而言,最大的收获并非是明面上的这些,而是通过击杀几头尊者境御灵。
得到的各种天赋、神通以及能力。
燃灯古灵!
幽魂白骨幡!
以及这具七彩琉璃骨。
象征着它们的坟墓早已经在灰雾空间竖起,只要陈幸的灰雾点数足够,就能将吸魂、骨刃这些神通一一兑换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陈幸现在要考虑的是,汉煌国御使与恐惧教会已经交战到了何种程度……
是否提前他们抵达了真正的腹地?
“卢叔、商叔,稍作休整后,咱们便出发吧。”
“时间不等人,估计这会儿那些尊者们已经在大肆掠夺了。”
此话一出,卢三象和商河顿时眼睛瞪得浑圆。
不错,他们在这里费尽心机和持骨上人纠缠,汉煌国的那群御使却是如同闯进了皇帝的后花园,逮着一件是一件,全都往怀里面塞。
这要是去晚了……
怕不是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教堂了。
“小侯爷,那咱们还歇个球啊!”
“是啊,既然已是火上眉梢,倒不如说走就走了。”
卢三象大手一挥,便把昏迷不醒的费鸣扔到了左肩膀上,一点也没有把他当人的意思,妥妥的就是一个大点的行囊。
看到两位将军战火正盛,陈幸也正有此意。
“也好,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卢商两人心照不宣地跟在陈幸身后,虽然脸上仍有一丝疲惫之色,但身子骨依旧健硕硬朗。
毕竟,他们都是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在几人离去以后,一条条黑色藤蔓迅速掩埋了白骨山众人的身躯,将其填满到了泥土里。
平平整整,看不出一丝战斗过的痕迹。
“嘿嘿,老家伙,最后还不是树爷爷来给你收尸。”
“唉,咱也算是积了大德了。”
天妖魔树笑骂了一句,很快跟上了陈幸的脚步。
持骨上人堂堂白骨山的尊上,一度曾经拥有王境实力的强者,就这样轻飘飘地在群岛陨落。
于这样一个蛮荒之地永久长眠了。
……
与此同时。
正如陈幸料想的那样,汉煌国御使一路高歌猛进,迅速灭杀了恐惧教会的诸多据点。
虽然,途中还遇到了藤野次郎这样的尊者级人物。
但他终究是棋差一招……
败在了锄秧居士的青角兕手里,引以为傲的血刃天狗也被狂风撕成碎片,化作了树木的养料。
在一片冲天火海之中。
三十六山和各大世界的领军人物,即各路尊者们。
也终于抵达了恐惧教会的大教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可名状的黑色雕像。
上端是模糊扭曲的骷髅头,下端是蜈蚣以及种种毒虫。
看到这尊令人生呕的雕像,苏泰眉头紧皱,这一路来的见闻已经让他对这座鬼岛上的人厌恶至极……
如今看来,这尊雕像代表的神明就是一切的源头。
“外公!”
恰逢此时,苏铭、苏护从远处匆匆赶来。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苏泰内心长舒一口气,不过还是察觉到了两人的遍体鳞伤。
“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不是叫你们跟着我行动吗?半路跑到哪里去了!”
面对苏泰的斥责,两兄弟心虚地低下了头颅,哪里还有刚来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好在,马上就有人替他们解围了。
“苏家主莫怪,两位后辈不过是撞上了一点麻烦,并无大碍,不打紧不打紧。”
只见一面容清颧的老者骑在一头青牛上,手持拂尘,笑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