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云掩袖拂了拂不存在的泪又道:“是啊,娘,改性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本不愿,但是人家是当大官的,捏死咱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我不敢惹恼他们,人家吩咐咱干啥,咱都没有反抗的权利不是?”
王氏眼睛转了转,满眼都是精明的算计,当即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轻轻拍着李若云的肩膀:“若云,你可不敢跟官老爷对着干,嫁给皇家我们脸上也有脸面,到时候咱们老李家就成了皇亲国戚了,我看还有谁敢欺负咱们,你说是不是,他爹?”
王氏说着,伸手拍了拍坐在椅子上抽烟的李大海,李大海吐了一口烟圈,深深的叹息一声:“她娘,咱们是谁?人家是谁,咱们不过是穷乡僻壤的泥腿子,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之子,咱们若云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这事啊,我不同意。”
李大海说出这番话,惊呆了王氏母女,李大海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听王氏的,怎么这次却开口拒绝。
李若云也咬着嘴唇,本来以为王氏是最难说服的,没想到一向不管他们出门做工的父亲会不同意。
李若云又站起身来,走到李大海身后轻轻锤着背:“爹,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是咱们只是平民百姓,这花家惹不起,王爷更惹不起,只是我一人的事情如果牵扯到弟弟妹妹,牵扯到爹娘,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王氏见女儿张口闭口都是为了老李家,听到撞死顿时也心软了起来,当即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身上沾染的泥土,拉起李若云的手站到李大海面前说道:“李大海,若云能嫁给王爷是你老李家冒青烟了,你还不同意?”
王氏叹了口气装作一脸难过,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又接着说道:“他爹,若云这不是被逼迫的啊,她之所以被逼迫,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本事,保护不了自己女儿?现在你说不同意有什么用,花家是谁,你惹得起吗?”
李大海顿时被气呛了一口烟,呛的直咳嗽,指着王氏大骂:“咳咳你还真是猪脑子啊,嫁给皇家这么好的事情,他花家怎么不嫁?怎就落到若云头上?再说了,那可是王爷,替嫁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氏显然被李大海的一番话说怕了,掉脑袋的事情她可不敢干,当即转头看向李若云:“你个死丫头,你要死你自己去,别连累我们。”
李若云听到王氏的一番话瞬间心寒了,李若凯未出生时,她是王氏最喜欢的孩子,听惯了王氏对李时笙大骂,但从来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
不行,她一定要脱离这个原身家庭,自己以后定是这全天下身份最尊贵之人。
李若云也不装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爹娘,花家不愿那是花家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不瞒爹娘,我能在皇宫当太医全是九王牵线,我与九王早就相识,而且,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这法子,也是九王所示,爹娘怎么想我,都没事,所有事情若云都会一己承担,不会连累爹娘。”
话落,李若云大哭的转过身,想要夺门而出,刚才那翻话,已经让李大海还有王氏心里乐开了花。
王氏手疾眼快的拽住李若云,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若云,你这是干什么去?你能有好姻缘,爹娘岂会不同意,你跟九王什么时候认识的?真的是九王出的这个主意吗?”
李若云早已红了眼眶,这件事,九王并不知情,不过,她相信,九王是爱自己的,不会怪自己的,所以自己不会有事情,九王承诺过,自己会是他的九王妃。
见李若云害羞的点头,王氏帮李若云拂去眼泪,娘俩依偎着来到李大海面前。
王氏开口说道:“他爹,听到了吗?咱家若云真是有福气的,这件事都是王爷安排的,你还不同意吗?”
李大海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李若云从小就是乖乖女,李大海有些脑子,但不多,顿时相信了,不耐烦的摆摆手,往屋里走去:“你们看着办吧!”
这不用做工,不用摆面摊,李若云时不时送钱来,还在京城里住着把李大海都养懒了,每天除了抽烟就是闲逛,斗蛐蛐,买东西,就差有人专门伺候了,所以巴不得李若云嫁的好,那他会过的更好。
王氏见李大海松口顿时一喜,拍着李若云的手:“诶呦,我们若云要当王妃了,咱这一大家子也跟着享福了。”
李若云看着王氏拉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厌恶,王氏还真是两种面孔,原以为自己的娘是真心为自己好,自己当初就不该把这一家接到京城里。
李若云思绪拢了拢又说道:“娘,爹这是同意了吗?”
王氏一边打量着李若云,一边帮助李若云整理衣服:“不用管他,娘做主了,我们若云啊这模样,这身段,就该嫁给王爷,对了,若云啊,你什么时候成亲?花家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你都成了花家的人,可得让花钱多给你准备些嫁妆啊!有钱了到时候给小凯也说个好亲事,娘改天就买几身好看的衣服,等你成亲的时候啊,给你长长脸。”
王氏话落,李若云有些不适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现在就惦记上自己的东西给弟弟了,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李若云强忍着笑笑:“那是自然,母亲放心,花家自会安排好一切的。”
李若云故意把话说的敷衍,就是不想成亲的时候让李家任何一个人来。
然而王氏不依不挠的,拉着李若云说个不停:“诶呀,瞧我,花家大官家,嫁女彩礼还会少了?对了,那王爷娶亲聘礼可得很多吧?不行不行,小凯小雨,还有你爹一人得买几套新衣服,不能让人看轻了去。”
李若云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王氏的幻想,装作犹豫的开口:“娘,成亲的时候都是朝廷各路官员,爹又是个爱喝酒的,虽然这件事是九王的手笔,但是万一爹说露了什么,那花家就成了欺君之罪,那可就麻烦了。”
王氏的热情一下子就被凉水扑灭了,转念一想也是,平时看到当官的都发怵,那要是都是当官的,想想那场面都是不好受的。
万一真的喝多了李大海多嘴,若云不就嫁不到王府了吗?那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岂不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