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走棺,不同于往常。
准确的说,是让那颗头颅指引方向,从而寻到下一个埋藏线索的地方。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有效的。
很快,棺材就停在了一条小巷口。
但也是因此,让我跟二尺岚都犯了难。
巷子窄小,但两侧的人家却不少,足足有十八家。
至于房子,那就更多了,上百间是不止的。
而且从时不时传出的鼾声判断,其内都住着人。
这怎么办?
总不能挨家挨户的去敲吧?
“小岚,把棺材收起来吧。”提醒的同时,我也打出了两道四字印,足以确保我们藏匿起行踪。
“十三,你的意思是,悄悄的摸进去?”或许是四物到手后心情大好,总之二尺岚少了几分冷漠。
“没错,眼下只有这个办法。”我点头,指了指两侧,“你带着人头去那边,我去另一边,有情况及时联系。”
“此物你拿好。”说着,二尺岚从人头上扯下了一根头发。
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拔下头发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人头嘴角的抽动。
活的?
还是眼花了?
想着,我凝现火眼金睛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死物。
怎么了这是,自从进入折鹤镇以后,我的火眼金睛就像是失效了一样。
白蒂看走眼了,赶车的婆婆也看走眼了,就连年兽化身服务生,都没看出丝毫的端倪。
是镇子邪门,还是我道行太低了?
“怎么了十三?”
“没事儿,分头行动吧。”
接过那根头发,我直接翻进
了院墙当中。
落地后稍作审视,发现这是一处四合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该有的,一样不少。
正房当中,此刻正有磨牙声传来。
时而传出呓语,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女人磨牙,绝大多数都是恨自己嫁的不好。
而男人,则是恨家穷。
这种事,我当然不会管,抬手将那根头发取出来,还是根据上面的气息搜寻起来。
少许,那头发刹那绷直,指向了磨牙的屋子。
我心中一喜,悄悄从窗户翻了进去。
而那根头发,则指向了床上熟睡的女人。
从命轮上看,女人年满三纪,而且已经生过孩子了。
但她,跟那颗头颅有什么关系呢?
我正思索着,那女人突然翻了个身,而后我看到了她的长相。
父女吗?
不得不说,两者的长相确实相似。
再辅以急不可耐,即将脱手而出的头发,愈发加大了这种可能性。
松手后,头发果然游动到了女人的面前。
咦?
头发游过去后,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一只虫子,从女人的发丝间爬了出来,而后到了那根头发上。
爬行两圈后,又返了回去。
瞌睡虫?
我心思一动,想到了一种生物。
形如小蚁,通体雪白。
能够帮助失眠之人入睡,只需要放入头发之中即可。
此物,就是瞌睡虫。
这种东西,常被玄门江湖里的郎中饲养,专门治疗失眠或者神经衰弱。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这只瞌睡虫,女人此刻大概率是睡不着
的。
问题是,她从哪儿求来的瞌睡虫?
难道这折鹤镇中,隐藏着某位玄门大医不成?
莫非,这就是我要找的线索?
如此想着,我又环视了四周,发现无论家具还是摆设,都是极为简朴的那种。
可偏偏,女人身上财运很盛,说明是很有钱的。
怎么回事儿?
疑惑着,我退了出来。
打算翻墙离开的时候,发现在凋敝的葡萄架下面,有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我,蜷缩在墙角。
如果不是我离的比较近,怕是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是谁?”问着,我凑了过去。
“不要,不要过来。”
无论是摆动的手,还是入耳的声音,都说明他是一个老人。
“老人家,我无意打扰,只是过来问些事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不方便,你赶紧走。”
老人说着,又往墙角挪了挪。
这一挪动不要紧,我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
哗啦啦……
像是玻璃珠落地。
不,这是算盘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我直接祭出了一道离火符。
“老人家,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要,你快走吧。”
“你不让我看,我就不走。”话落,我将符纸催亮了几分,“你躲在这里,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
“我没有。”老人摇头。
“没有?”我冷声问道,“刚才的声响,不会是金银吧?还有主家头发里的瞌睡虫,又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我。”老人说着,转身站了起
来。
看清楚他的长相后,我忍不住一个晕眩。
奶奶的……
还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撞上了这种东西?
守财奴!
我绝对没有看错,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守财奴。
它们最喜换寄居在富贵人家,教唆主人守财不散。
从而,用越来越多的财气滋养自身。
就拿眼前这老头子来说,满身都是铜臭。
不仅如此,还已经有了财气外显的种种征兆。
面似白银,牙若黄金。
鼻头圆润仿佛宝石,两眼当中更是涌动着财气所化的潮汐。
尤其是两只大耳朵,简直像极了珍贵无比的黄玉。
这老王八蛋,是祸害过多少人家啊?
不行!
绝对不能放过他。
一来,当守财奴用人家的财气滋养富足后,就会开始惦记天地间的财脉。
到了那时候,他们就会选择金银矿脉盘踞,并且一点点的吞噬掉。
二来,守财奴心思不正。
受到他们的影响,人们会变得无比吝啬,为了聚敛钱财不择手段也就算了,关键还会变得冷血无情。
可以这样说,到了一定的程度,亲人的生死,都抵不过一张老人头。
除此之外,还有个我必须下手的原因。
财气!
守财奴身上,财气无比之重。
只要能将其掠夺过来,这辈子想不富贵都难。
特别是他手中的算盘,能算尽天下盈利之事。
“你,你想干什么?”
守财奴,对于对于财富感知极为敏锐,所以顿时感觉到了不安。
“没什么,让你做个选择。”我
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要么跟我走,以后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要么我绑了你,以后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守财奴气的胡子都在颤抖,抬手指向了我的鼻子。
“就是不要脸呗?”
“就你,也有脸说我不要脸?”冷声反问,我直接将那根雪蚕丝取了出来,“选吧,自己绑,还是我动手?”
“就不能强强联手吗?”守财奴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
“……”
他这话,让我沉默了。
强强联手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主仆,不过却给我打开了另外一条思路。
我有刑狱、有判官、有牛头马面,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具备了小阴司的气象。
既然是“衙门”,总得有个管账的吧?
这老东西,倒不失为个好人选?
“你稍等片刻。”
一边安抚着他,我把刑狱显现了出来。
卧槽……
看到刑狱、看到判官和牛头马面,守财奴顿时发出了惊叫。
“这东西你都有,还打我的主意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强强联手吗,去里面生财管账如何?”
“你确定?”守财奴很谨慎。
“确定。”话落,我直接取下了一滴精血画符,“来吧,签了血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
守财奴没得选择,咬牙签订血契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刑狱中。
此行,走运了。
想到以后财源滚滚的日子,我不由的有了几分飘飘然。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院落中传来了二尺岚的怒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