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法器我都不陌生,一是赶尸鞭,二是引魂锣。
相较于当初封正阳使用的摄魂铃跟赢勾印,这两种法器的威能更加强悍。
因为引魂锣比摄魂铃镇压尸物的效用更厉害,赶尸鞭虽然不如真的赢勾印,却远胜之前的那枚仿制物。
由此也就能看出来,找我索回赢勾印是假,要我的命才是真。
换做没有去过青州的我,没有听过《十面埋伏》的我,在此刻应对封正玄可能真会放不开手脚。
不管怎么说,封正阳都是一条人命。
当日因,结出了今日的果,理当善了。
但现在,我可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
所谓因果,不就是个循环吗?
我只要把封正玄看作是当日因的延续不就行了,大不了将来承受整个封家的果。
不知道是心境发生了变化,还是之前喝了那杯血酒的缘故,总之看到封正玄祭出法器后,我的血液沸腾了。
赶尸,借用的是尸物。
而百分之九十的尸物,都是依靠尸身来行祸的。
像四相锁龙阵中毛僵那样,具备通明意识、能够使用本命法器的极为少见。
既然如此,那不妨玩把大的。
“封正玄,赢勾印没有,命倒是有一条,如果你有本事,尽管来拿。”我没有取出任何的法器。
“找死。”
封正玄话落,从腰间取下了那块骨牌,抛到半空掐动手诀,此物便迎风见长了起来。
眨眼之间,就显先出了本相。
棺!
白骨棺!
较之正常的棺材更大,上面雕刻着镇尸的符纹,一股股若有若无
的尸气,正在从里面渗透出来。
开!
口中暴喝,棺材像是柜子般打开。
随着引魂锣的敲击声响起,里面的尸气也喷涌了出来。
定睛看去,是一只绿僵。
此类僵尸,无论尸身还是散发出的尸气都是绿色,而且跳跃极快。
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独只怕阳光。
然而这里是沙盘,虽然光线明亮,却不存在任何的阳光。
绿僵之气,可绝草木。
换句话说,稍后要小心它身上的毒。
“白小姐,请你退后一点。”
白蒂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从此刻起,我允许你喊我的名字。”
跟我套近乎,还是介意小姐两字?
心里嘀咕着,我又一次催促着。
“麻烦你躲开一些,这死东西很毒的。”
“……”
白蒂没再说话,一步步躲到了远处。
杀!
封正玄看来是早就不耐烦了,祭出赶尸鞭抽打在绿僵的身上,浑身涌动绿色的尸气,便朝我冲了过来。
僵之体魄,可比金石。
而这,也是我想领教的。
先点燃浑身的血液,再引动根骨中的纯阳气,我施展梯云纵直接迎了上去。
我想试试,纯靠身体的话,能不能压制、甚至是斩杀掉这头绿僵。
事实证明,比我想象的要困难。
当然,也没有逼迫我使出全力。
第一个照面,我们各自退出了三步。
第二击,我占据了上风。
第三个回合,沸腾气血灌入左臂,我直接在绿僵身上留下了烧灼的痕迹。
灼痕?
看到这一幕,我眼前仿佛打
开了一扇门。
因为母亲的玲珑丝,我全身血液随时都能沸腾起来,如果再借用巨子灯中的两色火呢?
天火橙,地火为赤。
三者合力,会具备怎样的威能?
想到了,那就要做出尝试,所以当再次硬扛绿僵的一击时,我将从巨子灯中引出了赤色的地火。
没入手掌,与沸腾的气血相合,瞬间有了喷涌的迹象。
轰……
与绿僵对撞的刹那,灼热无比的气息犹如雷击,直接就废掉了绿僵的一条胳膊。
再试试天火。
如此一击,让我心中无比振奋,于是又引动了巨子灯的另外一色火,追到绿僵的跟前又轰了下去。
劈开它缭绕在周身的尸气,手掌如刀刺入了它的胸膛,抓住那颗尸心狠狠一捏,瞬间燃爆。
再看绿僵,身体像是被天雷击中,从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眨眼之间,便化作了飞灰。
“姓封的,再来。”
不借用法器和道术,直接斩杀了一头绿僵,这是我以前想不都不敢想的,因此战意也激荡了起来。
当然,还是用到了巨子灯。
不过那是试验,算不得数。
而且接下来,我不会再动用此物。
“斩我绿僵……”
封正玄显然没想到我会使出这种手段,不由的气急败坏,敲击手中的引魂锣,白骨棺中再次有了动静。
这是一头毛僵。
不同于四相锁龙阵中的白毛僵,纵跃而出的是全身黑毛。
毛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
纵跳如飞不说,而且已经不再畏惧凡火,甚至连
阳光都能承受。
当然,同样是毛僵,这头较之前的白毛僵差远了。
不说别的,单是神智就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如此,也就愈发证明了那枚王字印的珍贵。
砰!
毛僵的凶性,较之绿僵可强太多了,都不用封正玄驱赶,跳出来的瞬间就对我发动了攻击。
硬抗之下,我足足退出了七八步。
整条右臂,更像是被巨锤砸过一样。
铜皮铁骨是吧?
我也有!
手掐四字印,我直接拍入了体内,而后迎着怒吼的毛僵冲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完全就是硬碰硬。
不得不说,毛僵的身体确实强悍,有着四字印的加持,我也只能保证不落于下风。
想要短时内将其斩杀,没有那么容易。
“你是打算以肉身搏斗到底吗?”不远处的白蒂突然出声。
“没错。”
我点头的同时,又朝着毛僵砸了下去。
“那你为何不对准它的罩门?”白蒂回应。
罩门?
她这一提醒,我心中大呼愚蠢。
对啊,为什么不对着毛僵的罩门下死手?
要知道无论妖鬼还是尸邪,都是有罩门存在的,也就是自身最脆弱的地方。
对应人的话,重要性相当于咽喉、丹田等部位。
可问题是这些邪祟一旦得道以后,都会把罩门藏起来,若非知根知底的话,想找到非常的困难。
毛僵的罩门,在哪儿呢?
“你看它的左脚。”白蒂这时又做了提醒,“每次退缩的时候,它都会先收左脚,而每次攻击的时候,都是右脚。”
住口!
我还没搭话,封正玄已经是忍不住了,抬手就打出了一道符纸。
余光瞟去,不知道是信任我的宝甲残片,还是有着什么护体的后手,反正白蒂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意思。
那符纸飞到近前,猛然爆发出恐怖的威势,却连白蒂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确切的说,宝甲残片不过是颤动了一下,就将这凶悍的一击给化解了。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我也就彻底放开手脚了,利用梯云纵和缩地法几番周旋后,总算让我逮到了机会。
一拳砸在毛僵的足心上,它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嘶吼,身体倒飞出去以后,气势也在瞬间有了萎靡。
趁它病,要它命!
欺身而上,打出一道擒字印,毛僵的左脚被我抓在了手中,蓄积全身的力量,再一次轰击了下去。
绝望的惨叫后,毛僵身上的黑毛迅速脱落,最后倒在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腐烂的尸体。
“姓封的,再来。”
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拳拳到肉的攻击,远比使用法器道术要过瘾的多。
尤其是那种成就感,前所未有。
封正玄脸色铁青,再次被我挫败应该只是其次,真正心疼的是那两只僵尸。
绿僵还好,毛僵对于赶尸人来说,损失可就太大了。
但我低估了封正玄,他非但没有收敛,相反还咬破了中指。
将一滴鲜血甩入白骨棺,也发出了阴恻恻的狞笑。
“姓姬的,绿僵你能斩,毛僵也能杀,那飞僵呢?”
飞僵?
听到这两个字,我想都不想的朝着后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