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那是什么?”方木传音问我。
“看不出本相。”
我摇头,示意方木小心的跟上去。
华山巅说,水盆是瑞兽要走的路,事实的确如此。
因为那只兽种,已经出现在了第二个水盆中。
一次次的向前,最终来到了孔雀居住的宅院外面。
哗啦……
随着院墙外盆中的水声响起,那兽种的形体总算是显现了出来。
不是朝天吼!
绝对不是!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是夫诸。
夫诸,象白鹿,头生四角,出没有水随行。
《山海经·中次三经》中记载:“敖岸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也就是说,夫诸是水兽,出没的时候,都会发生水患。
虽眼前的这头夫诸没有诱发大水,但从穿水而行,以及形体来看,的的确确就是水中异兽夫诸。
夫诸现身,腾空而起,直接越过了院墙。
我跟方木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纷纷尾随跟了上去。
进去以后,看到夫诸径直走向了水井。
而孔雀,则正昏睡于水井旁边。
来到近前,夫诸口中咀嚼,接着雪白的身体上面,便呈现出了丝丝血色的纹路。
是华山巅的那滴血!
血气蔓延全身,夫诸的身
体也急速的缩动起来。
到最后,成了鸡蛋大小的珠子。
通体翠绿,血纹遍布。
水灵之气和血气相互纠缠,透出了磅礴无比的生机。
珠子旋转两圈,直接没入到了孔雀的腹部当中。
落于宫内的刹那,我就感受到了新生命的萌芽。
娘嘞……
这是活见鬼了不成?
如此一幕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夫诸,只是水灵凝结而成的兽相?
华家当中,也从没有观音送子,水血交融的珠子才是关键。
因为其中存有华山巅的精血,所以入腹幻化成婴胎之后,便会具有华家的血脉。
怪不得……
怪不得华山巅跟孔雀之间没有姻缘线,却又是华美竹的父亲,原来真相是这样。
可是,那珠子明明是水气所成,怎么就能让人受孕了?
什么水,如此的神奇和恐怖?
轰……
在这瞬间,我脑海中响起了一声雷鸣。
因为我恰恰听说过一种水,喝了以后就能让人受孕。
忘忧河水!
“难道,难道刚才的那颗珠子,真的是忘忧河水凝聚而成?”
想到这点,我不由的想到了母亲。
她的故乡在忘忧乐土,据说那里的人们都是喝忘忧河水而延续香火。
难不成,母
亲来过这里?
内心揣测着,我又一次看向了观音山。
夫诸是从观音山走出的,岂不是说下面镇压着与忘忧河有关的东西?
而夫诸又是水气凝结成的灵相,反推之下就又能得出一个结论。
多年前,有一头从忘忧河中走出的夫诸,被镇压到了观音山下面。
可忘忧河是母亲的故乡,夫诸保不齐就会跟母亲有些关系。
既然如此,爷爷为什么要镇压它?
不对……
时间不对!
华山巅说的清清楚楚,观音山出现在华家先祖那个时代,当时的华家大院,也仅有三户人家而已。
从华山巅的话中来推断,距今已经有三百年左右了。
三百年,真能跟爷爷扯上关系吗?
难道说爷爷去世的时候,已经几百岁了?
这个想法很荒唐,却又不是没有可能。
道家十二天门,每一道天门对应五十年的寿元,叶无刀说爷爷撞开了十一道天门,那就是五百五十岁。
可是这说不通啊?
爷爷要真活了这么大年岁,为什么父亲那么晚才出生?
毕竟爷爷的心结是姬家香火的延续,没道理拖到几十年前才做传宗接代的事情。
到底哪里不对?
莫非爷爷没有来过这里,山顶上的对联也不是他拓印的。
可要真是这样,怎么解释七字印?
在孔雀的体内,我明明看到了祖传的七字玄印,这点绝对错不了。
而能使出七字印的,只有爷爷。
还有刚才的那颗水珠,要怎么解释?
世间只有忘忧河的水能让人受孕,而那里又是母亲的故乡,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我不相信!
祖传的七字印,母亲故乡的河水,同时出现在这处秘境当中,百分百藏有隐情和真意。
到底,该从哪里入手呢?
只能是观音山!
孔雀疯疯癫癫,七字印我又解不开,华山巅对祖辈之事所知不全,同样也指望不上。
原本可以从四相那里打开个缺口,偏偏他们又被打上了记忆钢印,所以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去探查观音山了。
问题是要探查,那就必须要借用一身道行。
而一旦用了,必然会惊动锁龙四相。
一个我能应付的来,一起上的话,就算我把方木跟陆青禾都拽上,怕是也够呛。
因为四相锁龙的本质是个法阵,一旦开启必定威能惊天。
真要深陷其中,怕是连陆青禾的宝塔都护不住。
困阻重重,我真正品尝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儿。
“小师叔,你现在有没有时间,火线救急啊。”
这个节骨眼儿上,
我听到了牛饮海的传音。
“救什么急?”我传音反问。
“当然是救命。”牛饮海急不可耐。
“你逗我玩儿呢?之前可是你亲口说的,自解肢体藏于地脉,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
“我是那样说了不假,但一时没忍住,所以……”
“没忍住什么,又偷东西了?”我想到了之前的那颗眼球。
“嗯。”牛饮海心虚的回应,“其实我也没想偷,就是好奇想看看,谁知道这位姑奶奶这么警觉,所以……”
姑奶奶?
我心思一动:“饮海,抓你现行的,不会是星坟里的那位吧?”
“小师叔,除了她还能有谁啊。”牛饮海话音带出了哭腔。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锁龙四相当中,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星坟里那位。
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相见。
方木原本要同行,但被我拒绝了,那位的道行太深,我可不敢让他跟着冒险。
打发走方木,我深吸口气朝着星坟走去。
我有种感觉,牛饮海的求救只是表象,是把我引过去的小手段。
而既然星坟里的那位在打我的主意,那就说明她记得我。
换句话说,她很有可能没被打上钢印。
要真是这样,这个无从入手的死局,也就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