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山闭水,乃是道门神术。
根据刻画镇纹之人的道行深浅,能展现出或大或小的威能。
我当然不具备爷爷的本事,但这不代表我拿望月鳝没有办法。
之前让夏雨算计它的时候,我曾经用左手尾指触碰过那只簪子,目的就是在伤口中留下一招后手。
左手尾指黑气不祥,最适合用来埋雷。
就如此刻,踩水而行的同时,我也运转了丹田中的乌黑之气,将其灌入到左手尾指中,开始刻画闭水纹。
纹路刻画在水面上,而后翻腾的水浪就有了平复的迹象。
随着完整的闭水纹画出,整个水潭变得光滑如镜,再没有半点的涟漪。
就连下面的涌动的暗流,也在渐渐停止下来。
当望月鳝庞大身躯变得迟钝时,我掐出了一道呼风印,将其拍入了闭水纹中。
接着反手拨动,呼风印便由下而上的爆发了。
带着潭水,冲天而起,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水龙挂,似乎要把潭水抽空一般。
望月鳝显然知道这对它有多危险,拼了命的抗争。
噗……
随着两股巨力的拉扯,它脖颈处的伤口崩开了。
不仅鲜血,连同那一身的妖气,都急速的外泄出来。
轰轰轰……
死命的挣扎中,望月鳝庞大的身躯撞击着闭水纹,弄得地动山摇。
事到如今我也拼了,全力引动着丹田内的黑气,将闭水纹镇守的纹丝不动。
而沈乘风,则开始用千钧力上下扯动起了鱼竿。
如此一来,就加剧了望月鳝体内鲜血和妖气的外泄,很快就显露出了疲态。
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闭水纹尚未撞开,鱼钩尚未甩掉,一只狗头就从它的伤口处冒了出来。
正是盘瓠。
它此时已经幻化出了两颗头,每一张狗嘴里面,都叼着血淋淋肉。
偏偏那处伤口位于脖颈,望月鳝的嘴巴根本触碰不到,疼的痉挛翻滚,再也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十三,闪开。”
一道大喝从沈乘风的口中发出,他的满头长发开始无风自动,双臂肌肉更是到了近乎爆炸的地步。
“孽畜,给我滚出来。”
在沈乘风猛然提起鱼竿的瞬间,我也撤掉了闭水纹,随着冲天水浪腾起,望月鳝总算是被钓了出来。
摔落在地以后,沈乘风一手抓起千钧锤,狠狠的砸了下去。
血雾弥漫,望月鳝连惨叫都没发出,小山般的头颅就没到了地里。
“收。”
夏雨瞅准时机把渔网撒出去,盘瓠匆忙的躲开后,望月鳝被牢牢的束缚在了其中。
随着渔网的收紧,它的本相也在急剧收缩着。
最终,化为了筷子大
小的鳝鱼。
妖气淡去,彻底成了网中的囚兽。
呼……
重创大妖,我们都同时松了口气,看到沈乘风又吐出了一口血,我赶紧打开乾坤袋翻找秘药。
刷……
乾坤袋刚刚打开,其内就飞出了一物。
看到此物,我心中顿时闪过了杀机。
千呼万唤始出来!
任中举,总算是要冒头了。
对他的怀疑,就在点天灯的时候。
虽然当时有天雷落下,虽然残余的骨架中有他的气息,但他还是太心急了。
真以为,那样就能骗过我了。
当然,真正让我确定这点的,还是那只竖笛。
自从此物到了我的手里以后,脑海中总会时不时响起任中举吹过的曲子。
起初,我以为是触景生情,以为是余音绕耳。
后来才察觉,那就是一种类似镇魂咒的东西。
或许,称之为镇魂曲更为合适。
从那时起,我就做出了提防,每天都在用清心安神咒洗练自身。
任中举到底图谋什么,我之前并不清楚,然不能否认他的这番算计。
就如此刻,笛子脱离乾坤袋之后,径直飞向了旁侧的龙头岗。
在那龙头的上面,此时站着一个人,正是之前的任中举。
在他的身边,则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公输轩,显然已经遭受了算计。
唉…
…
这一幕,看得我新生愧疚。
为了试探任中举,我把他的骨架交给了公输轩,出于保险的目的,所以做了隐瞒。
以至于,让公输轩落到了这步田地。
当然,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只要稍后收拾掉任中举就行。
“你竟然还活着?”
那晚,沈乘风见到过被点天灯的景象,所以即便不认得任中举这张脸,也能感知出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当然。”任中举笑着接住竖笛,笑吟吟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真能收拾掉望月鳝。只可惜你们忘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做的再好做的再多,最终成果也得让于我手。”
“那望月鳝奴役我的子孙,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要生吞它的妖元,求证无上的道果。”
“老子辛苦钓上来的,是你想吞就能吞的?至少……得先问问我的锤子吧。”沈乘风说着就要动手。
“斗法我没兴趣,不如我给你们吹奏一曲吧。”
“快,捂住耳朵。”
我知道任中举的曲子有问题,但具体有着何种威能却一无所知。
提醒已经很及时了,沈乘风和夏雨也照做了,然而却都是徒劳。
曲子诡异如同魔音,直接就钻入了脑海当中。
而后,思维、身体就都陷入了迟钝。
特
别是初涉玄门的夏雨,很快就成了公输轩那样,沈乘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刚举起的锤子啪嗒落在了地上。
就连盘瓠,都在防范不及之下中了招。
嘿嘿……
看到我们都不能动了,任中举从龙头上落下,径直走向了赵繁星,打算将其唤醒。
这是我一直在等的机会,所以毫不犹豫的动了手。
一步缩地到他身后,铜钱剑狠狠抹向了他的脖子。
“姬十三,你……”
剑锋划过,任中举眼中浮现恐慌和骇然。
“你那点算计,还差得远。”
口中讥讽着,我取出了一道离火符。
“那首曲子是你最大的凭仗,同时也是你最大的破绽。”
上路吧!
一道离火符甩出去,任中举便惨叫起来,这时我也看清了他的本相。
白鸦之身,头顶王羽!
怪不得!
呼风吹散残留的妖气之后,赵繁星也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看我和所处的地方,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这,这是哪儿?”
“你说呢?”我反问。
“你又是谁?”赵繁星身体抖动。
“行了,别装了。”
闪电般拍出一道定魂印,我直接把铜钱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赵繁星,你才是真正的白鸦王吧?”
“我就纳闷儿了,假死这种事儿,有那么上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