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还是玩大了?
我没听清,只知道出事了,于是赶紧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小五,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没有。”盘瓠摇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是真的着急了。
“我小弟死了。”
盘瓠说着,抬起爪子抹向眼睛,跟他妈擦眼泪似的。
小弟?
我一愣:“你哪儿来的小弟?”
“就刚才那俩,一只被壁虎吃掉了,另一只……也被吃掉了。”
滚!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玩意儿,这副不着调加二皮脸的劲儿,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算了,死就死了吧,能为我而死也是他们的荣幸。”
盘瓠翻身站起来,继续嗅着。
少许,用爪子敲了敲地板。
“下面有问题。”
小心翼翼的翻开,我看到了通往下面的楼梯,示意沈乘风小心的同时,率先朝着下面走去。
这间地下室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也许该叫储藏室,也许又该叫展览室。
除了有楼梯的这侧,其他三面墙壁上都有玻璃柜子。
不对,这好像不是玻璃,更像是石材厂的某种石头,只是具有很强的透光性。
在柜子里面,有着六个木头箱子,大的有
两米多高,最小的犹如人的拳头。
箱子外面,包裹着一层皮质物。
色质暗沉,为黑褐色或者黄褐色,从反射的光泽来看很光滑。
更为醒目的是,上面布满了花纹,像极了攀崖而起的野蔓山藤,应该是天然所成。
“这是什么皮,眼生的紧。”沈乘风皱眉。
“我也不清楚。”我摇头,印象中从未见过,“小五,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些。”盘瓠声音低沉。
“你怎么了?”
我扭头,看到盘瓠与刚才的状态有了很大的差别,就像人的情绪突然变得失落了一样。
怎么了这是,真因为两只虫子伤心了?
不对!
盯着盘瓠的眼睛,再加上我们之间微弱的契约感应,我看到了恐惧。
盘瓠,害怕这柜子里的东西。
具体是怕这未知的皮质物,还是怕所装的东西,那得问它才知道。
“小五,什么东西,会让你感到害怕?”
“渎神。”
盘瓠说着,竟然靠向了我的脚边。
渎神?
我一个激灵,想到了初来太平镇时,土地奶奶对我的忠告。
镇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渎神之人。
我明白渎神代表着冒犯,可镇里人具体做过什么,了解的并不多。
只知道河神毁掉了金身,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难道说遭祸的不只是河神,还有其他的神祇?
意识到这点,我赶紧蹲了下来,抬手在盘瓠的头上抚摸,轻声的安抚着。
“小五,你告诉我,渎神到底指的什么?还有,这小小的地下室里面,到底有什么让你害怕的东西?”
“小主子,箱子里面全都是神像。”盘瓠的恐惧越来越浓,“个头的大小,代表着神祇金身的强弱。”
箱子里,是神祇金身?
我惊到了,沈乘风也吓到了。
对视之后,我赶紧问着盘瓠。
“小五,你的意思是说,金身的大小,代表着对应神祇此时的状态对吗?”
“先不说那些个头大的,那些小的是代表即将有神祇要陨落吗?”
话说出口,我感觉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这里一共是六个箱子,岂不是代表着有六位神祇都在遭受亵渎?
“我不知道。”盘瓠摇头,“我只知道里面装的是神祇金身,而且情况都不是很好。”
“你刚才说认识箱子上的皮质物,那到底是什么?”我必须弄清楚这个关键点。
“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只清楚那跟异妖的味道极为相似,至于是不是异妖身上的,我不敢
肯定。”
盘瓠说着,两只爪子已经抱住了我的腿。
这是真的害怕了!
对此我能理解,它是神种不假,可说到底还只是幼体,容易受到惊吓很正常。
而且我也清楚,它害怕的不是被亵渎的神祇金身,而是包裹箱子的皮质物。
这才是根由!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神种盘瓠吓成这样?
这还是皮,要换成真身还了得?
“你们稍等片刻,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离开这里。”
此时此刻,尽管我心中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暂时退出去。
当然,在这之前我要求证一件事情。
从乾坤袋中摸出河蚌,轻轻敲击两下打开,我唤醒了虚弱的河神。
“十三,这里怎么会有我的金身?”河神稍作感知,顿时语透惊恐,“不只是我,怎么有如此之多?”
“前辈,哪一座是您的?”我紧张的问。
“最小的那座。”河神长叹口气,“上面有万民供奉过的香火气,这点我不会弄错。而且这也是最后一座浸染过香火的金身了,如果上面的信仰之力全部消散,小老儿也就该去轮回转世了。”
“还有其他金身,分别对应着不同的神祇。他们若还有别的金身被人供奉还好,万一也只剩
下了这一座,怕是最终的下场也会跟小老儿一样。姬小友,你可查清楚了,到底是什么人在做渎神之事?”
“做出渎神之事的,未必是人。”
我不敢把话说死,谁知道这里除了那只异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妖人存在。
最起码,展望是脱不掉关系的。
“既然如此,小老儿就不多问什么了,前程如何,听天由命吧。”
河神说完,大蚌闭合再没了动静。
轰隆……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室忽然震动了一下,就像是地震了一样。
“十三,怎么回事儿?”沈乘风脸色一变。
“我不知道,走,赶紧离开这里。”
刚才的动静,就是从地底传来的,如果不是地震,肯定是要出大问题了。
匆匆来到上面,急促而谨慎的将一切复原,我又让盘瓠祭出了两只虫子,引开壁虎之后迅速来到了外面。
巨震之下,原路返回很可能会暴露,所以我叮嘱盘瓠藏身之后,抓住沈乘风的胳膊便使出了梯云纵。
从正门来,从后门走,应该最为妥当。
哪承想刚越过房顶奔往后面,盘瓠的恐惧声就回荡在了脑海。
“小主子,你为什么要选条死路?”
“这一次……你是真的玩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