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任中举也是来找人的,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太平镇当中一定隐藏着大的秘密。
因为从他的话中能听出来,他来这里之后,始终在打听女朋友的下落,至今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活生生的人,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一个人也就算了,方晨曦也有着类似的遭遇,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不相信始作俑者是李树生,他没有这个本事,最多就是个“福报加身的打工人”。
但愿,今晚之行会有大的收获吧。
夜色降临,帮我打听进货渠道的陈芷玲还没有回来,八成是等不到了。
李树生起床后来到楼上转过一圈,叮嘱我跟任中举两句后,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姬十三,走吧。”
此时的任中举,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浑身包裹在黑服之中。
看他像极了梁上君子,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你这副打扮,应该配把兵器或者暗器才够味。”
“咱有。”说着,任中举解开了纽扣。
在他的衣服内侧,有着十几个布兜,装着各种乐器的零部件,还真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你呢,空手去吗?”任中举反问,“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俩联手属
于塑料情,真有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彼此彼此,走吧。”
说着,我摸了摸腰间的一个袋子。
爷爷生前极为珍视此物,其内有刻有道门法阵,能够收容诸多的器物。
之前我的道行有限,所以无法使用,但现在不同了,四象灵入体以后,我已经彻底推开了金丹那扇门。
我有种感觉,只要再斩获一段机缘,促使四象灵诞生灵智,那我的一只脚就能跨入更高的境界当中。
到那时,我就能真正施展祖传的四字印了。
晚上的太平镇,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繁华。
尽管万家灯火通明,街道上的人影却一如白天般稀疏,以至于走在街上让人多少感觉有些荒凉。
李树生是先出门的,加上又是骑得自行车,因此已经甩下了我们一段距离。
我的本意是拉着任中举迅速追上去,然而没等我开口,这小子丢下一句话,就直接到了三米之外。
“姬十三,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腾挪术?
我微微一惊,没想到任中举还是个练家子。
此术,并非缩地法这样的玄术。
而是如我的梯云纵一样,都是需要艰苦锤炼的体术。
说的直白些,腾挪术有点像跑酷,只
不过对人的身体素质要求更高。
照这样看,任中举的精瘦之相并非弱不禁风,而是将肌肉磨炼到相当紧实的结果。
如此也好,省的我带拖油瓶了。
使出缩地法向前追的同时,我心中也有了个疑问。
任中举之前说的清清楚楚,柳树生是“抬棺人”,而且是在龙头岗附近上班,那应该往镇子西侧走才对,为什么相反呢?
心里泛着嘀咕,我们尾随之下很快来到了牌楼的不远处。
这牌楼我再熟悉不过,当初土地奶奶曾经在此显灵,当时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奇特的地方。
此刻,却有了些不同。
在牌楼的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公交站牌,还有辆公交车停靠着。
这我就费解了,难道早晨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所以我没注意到?
不应该啊,当时我在牌楼前逗留了片刻,还跟土地奶奶有过交谈,明明没有公交站牌,到底怎么回事儿?
反常即为妖!
我放慢速度,朝着公交车那里看了一眼。
不对劲!
我感觉到的不对劲有两点,一是开车的司机,二是正在上车的人。
司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早餐店老板,此刻他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少了些凶悍,多了
点文质彬彬的味道。
车上的那些人,就更加的奇怪了。
寥寥几人,都尽显老迈。
除此之外,还有正在排队上车的人。
但凡是年岁较小的,全都被店老板给阻拦了下来,只有三位满头华发的老人,被允许上了公交车。
至此,车内算上司机,一共是七个人。
嘀嘀……
随着喇叭声响起,公交车出发,很快就超过李树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则都叹息着、失落着四散而去。
我很想追上一位问问,那些老人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他们又为何心灰意冷?
奈何李树生突然提了速,只能作罢朝着前面追去。
走出牌楼,李树生掉头向西。
沿着整个镇子的外围路过后,骑向了任中举所说的龙头岗。
不得不说,山岗确实像龙头。
也是在这时我才看清楚,偌大的太平镇西侧全都是紧挨着山岗的。
怪不得李树生要从牌楼那边绕过来,因为山岗上一座座矮峰并起,根本就没有路。
“姬十三,我没说错吧,像不像龙头?”任中举悄悄的问。
“像是像,桑树呢,灯笼呢?”我更关心这个。
“角度问题,再往前走走你就看
到了。”话落,任中举悄悄摸了上去。
我尾随在后,走出大概一千米的距离,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
方眼打量,可以将附近的地貌审视的一清二楚。
看清之后,我顿时有了中悬心吊胆的不祥之感。
蜿蜒的公路通往下面的一处平地,面积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平地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山洞,辅以山岗去看的话,确实像极了龙口。
在龙口的两侧,有着两棵巨大的桑树,造型相当的奇特。
简单的说,是只朝着一个方向生长,树冠之大几乎遮盖了平地三分之一的面积。
在那树冠的最前面,悬挂着两个白灯笼,一如任中举先前所说,上面张贴着大大的喜字。
阎王娶亲?
我不由的又想到了这四个字,尤其是结合山洞去看,仿佛真是要通往地府一样。
不对……
刚才我只审视了龙口、桑树以及白灯笼,完全没有结合矮峰遍布的山岗整体去看。
此时再去放眼全观,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
整条山岗,仿佛一座巨大的石龙,悍威蒸腾,气势汹汹。
震撼之下,我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恐怖而匪夷的念头。
这条龙,是被人雕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