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勾印!
准确的说,是赢勾印上面的东西。
一道道扭曲而怪异的纹路,不仅在阳光下散发着银光,还如活物一般的扭动着。
偶尔聚合到一起,形成了与古楼中类似的符纹。
“公输,你从哪里弄到的,难道昨晚你也进古楼了?”
“没有。”公输轩回应道,“你还记得昨晚最后的场景吧,五鬼撞宅的瞬间,楼中曾经弥漫出了神祇之气。”
“当时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去做任何的防备,故意让那些气息沾染到了身上,随后采集封在了赢勾印上。”
嘶……
这话听得我倒吸冷气,同时也深深的感动。
不管那时候公输轩知不知道这是伪神之力,单是以身采气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他的忠心和决意了。
心生感慨之际,公输轩继续说道:“十三,赢勾印是什么,是赶尸的法器,上面残存着不少的尸气。”
“既是尸气,便属邪类,加上又是以赢勾做名,自然是被众神所厌恶的。可你看我采集到的神祇之力,可有丝毫排斥?”
“我看不仅不排斥,还乐在其中呢。”
我又看了一眼那些符纹,俨然将赢勾印当做了畅游的池塘。
“没错,所以我断定昨晚出现的神祇之气都
是伪装而成的。只是想不明白,究竟什么邪祟能伪装神力?”
他不解,我也困惑,不得已只能专注于符纹本身。
“公输,我当年跟爷爷生活,所涉猎的大多都是玄门正派的典籍,从未见过此类符纹,你认不认识?”
“有那么一丝丝眼熟。”说完,公输轩叹了口气,“主要是符纹不完整,从残缺中窥见端倪太难了。”
“那我就给你些完整的。”
话落,我回忆着昨晚在房顶看到的那些,一点点的用手刻在了青石上面。
古苗文?
看完,公输轩冷气倒吸。
“你认识?”我呼吸也是一紧,“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共是三句话,而且都不完整。”公输轩斟酌说道,“第一句是说,五色相映;第二句的意思是,其为神种,凡世间之人当天礼供奉;最后一句有点糊涂,好像是某个女人说的,我命与君,静等感召。”
“……”
听完,我沉默了下来。
从这三句话中,能提取出如下的有效信息。
首先,那座楼是有主人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其次,楼中的女人信奉某位神灵,并认为是真正的神种。
最后,她在等待神灵的召唤,随后可以献出生命。
到底什
么意思?
仅从这三句话来看,关键点就是那个女人。
是夏雨还是唐蕊?
不管是谁,都在楼中供奉着一位所谓的神种。
公输轩提到的伪神之力,应该就是那什么神种弄出来的。
我时不时感觉到的窥视之感,应该也是如此。
“十三,你分析的没错,那楼里面一定藏着某种未知的强大存在。”公输轩表示了认同,“可惜的是符纹太少了,要是你能多刻画出来一些,或许会有更多的收获。要不这样,你带我进去看看。”
“不行。”我毫不犹豫的拒绝,“公输,那座楼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要进入其中,就会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再说你采集了伪神之力,怕是还没进去就会露馅,我绝对不允许你冒这个险。”
“那我不去了,你去。只要你能把符纹都抄下来,我就能做出大致的解析。”
“我去,也晚了。”
此时,我想到了墨龙老道刚才的话,催促我去办私事,明晚神咒洗身之前回去就行。
当时我以为他是叮嘱我,现在看来是支开我。
不管他知不知道公输轩采集了邪神之力的事情,想来都已经防备上我了,这会去只能是得不偿失。
“那个老杂毛,到底想干什
么?”听完我的解释,公输轩嘀咕。
“既然是狐狸,就一定会露出尾巴,而且我也大致猜出了他正在谋划的事情。”
说完,我把在客房思索出的东西都告诉了公输轩。
“十三,如果真被你猜中了,那老杂毛简直该天诛地灭。”公输轩听完火冒三丈。
“公输,你不必如此,因为有了你刚才解释的那三句话后,我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
“墨龙那个老家伙,怕是忘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怎么,夏家的这盘棋中,还藏着一个局不成?”公输轩问完,恍然一惊,“难道,事关所谓的神种?”
“没错。”
我又把主要的线索和讯息做了串联,得出了更坚定而清晰的结论,也窥见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人。
想到那个人,想到那种可能,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
真的会是那样吗?
不幸言中的话,那也太他妈的恐怖了。
与之相比,张道生妄图炼制蛊龙算什么,橘猫想凝塑土地金身又算什么?
就连封正阳一步一算计,打算用方晨曦的三魂炼制尸妖这件事,放在我想到的那个人、那件事面前,都将变得不值一提。
“十三,你怎么了?
”公输轩显然感受到了我起伏的情绪,“所谓神种,都是我们的推断和猜想,不一定就是真的。”
“之前我不敢肯定,但现在……”
话说一半,我取出了之前藏的那个包子。
“你尝尝,再看看馅儿,就不会再心存侥幸了。”
一口咬下,公输轩说了声好吃,而后便沉默了下来,少许指向了包子馅儿。
“黑白黄绿红,正应了那句五色相映。”
“现在,你知道馅儿是什么了?”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
“知道了,浸染了香火的供奉之物。”公输轩语气凝重的说道,“只有那种东西,才会让你我这种修道之人难控贪食之欲。也只有那种东西,才能供奉所谓的神种,夏家的这潭水,真是深不见底啊。”
“是够深的,不过还是被我们探到底了。”
回想夏家的种种,我也动了真怒。
“公输,如今摸清了水的深浅,我们要做的也就简单了。”
“织网?”
“没错,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到时连同什么神种在内,全都一网打尽。”
“那现在呢,做什么?”公输轩也振奋了起来。
“去求证最后一件事情。”我看向了远处。
“你说。”
“掘坟开棺,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