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猛然冒出的念头，真的把我吓到了。
会是孔荷吗？
如果是，她怎么对得起神令不动、鬼请不去的灵医之名？
如果不是，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操弄妖气帮动物开智启灵？
再有，我们来虎头湾是打探尸妖下落的，偏偏撞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从因果上来说，难不成也跟孔荷有着关系？
生性谨慎有着好处，不会轻易陷入危险境地中，可同样也有着弊端，总喜欢猜测事情的最坏结果。
问题是，荷医堂的这个荷字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作出联想。
尤其是想到陆青禾正在跟孔荷待在一起，我的冷汗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十三哥哥，你怎么了？”
封灵儿显然发现了我的异常，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底有多少动物被妖气开过智了？”
“不管是谁做的，就不怕将来失控吗？”
此时，我想到了那位中年妇女。
按照她的说法，那条狼狗已经滋生出了更多的贪念，所以才不得不去求助孔荷，彻底绝了后患。
我相信，有她那种怪癖的人极其少见，可不管怎么说，帮动物开智启灵都是为了更好的与人长久相伴。
相处时间长了，
任何问题都可能会出现。
妖气这玩意儿，虽然没有鬼气那么阴毒强横，但谁又能保证产气之妖没有恶念呢？
要知道几乎所有精怪妖邪，目的都是修炼成人。
如果这些妖气来自于继续修炼无望、命不久矣的精怪们还好，将妖气附着到宠物身上也算是废物利用。
毕竟现实中很多人，确实会将宠物当做排解寂寞、寄托情感的对象。
只要能确保无虞，用此谋生发财倒也无可指摘。
可万一，妖气都是取自于大恶之身呢？
幕后之人又是在打着开智启灵的幌子，行真正的养妖之事呢？
这要是不加以阻止，等到事态失控的时候，城里还不得精怪遍地走，妖邪多如狗？
不对？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帮动物开智启灵的真是孔荷，那么中年妇女肯定会认识她的，然而从她们当时的对话判断，不存在这么一说。
换言之，刚才极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孔荷与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
就连荷医堂上的那个荷，也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姬十三，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就在这时，方木说话了。
“没错，很多。”我坦诚相告
“都说百闻不
如一见，疑问也是如此，在心中揣测的再多，都不如去亲眼看一看，你说是不是？”
“偷窥？”我想到了方木之前说的话。
咳咳……
方木干咳两声：“斩妖除魔的事情，怎么能说偷窥呢？调查，咱们是去调查。”
“这大蛤蟆怎么办？”封灵儿问。
“交给我。”方木接过，直接解开了驭兽斋的咒印，而后将青蛙扔进了旁边的河里，“继续冬眠去吧。”
“方兄，你是不是忘了拔除它体内的妖气？”我注意到了细节。
“为何要拔除？”方木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们用了它，不该给些回报吗？再说，这本就是一场因果，也是它命中注定的机缘。至于以后是向善还是为恶，那都是它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
既然说到了因果，我也就懒得再辩驳了。
“那这件东西怎么办，撕了还是直接烧掉？”封灵儿掏出了一样东西。
护身符？
东西是塑封的，里面装着一张特制的卡片，正面写着黄虎真人四个字，左右两侧是百邪避退，万事皆顺。
反面，则是一副图画。
慈眉善目的老者端坐在神台之上，一侧是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一侧是锁链穿身的厉鬼妖邪
相。
这种东西不多见，却也不罕见，可以归类为信众们向某些神祇所求的护身符。
只是这个神像，我从来没有见过。
更没听说过，黄虎真人这个名号。
“灵儿，这东西哪儿来的？”问着的同时，我也接来过来。
“就是那荷医堂送的，说不仅可以护佑平安，只要每日虔诚祷告供奉，宠物就会变得越来越听话懂事。”
镇器之效？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看来幕后之人也清楚用妖气给宠物开智启灵存在风险，所以才弄出了这开光的护身符。
目的不言自明，镇压住宠物体内的妖气，防止它们妖化。
由此也就能推断出来，卡片上端坐神台的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之人。
想到这里，我又看向了卡片。
本意是想看看此人到底什么来头，哪承想不仅没有梳理出个头绪，还被另外两个细节深深的惊骇到了。
以至于再三确认后，我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锁链穿身，且被描述成了厉鬼之相，显然代表了害人的妖邪，并且最终被端坐神台的这位给收拾了。
可问题是，我在这厉鬼之相中，看到了些熟悉的东西。
比如插在地上的那把剑，分明就是我的铜
钱剑，除了画中的是残缺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厉鬼身上雕着的那条过肩龙，与爷爷身上的也是别无二致。
这点，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尤其是那条过肩龙，我小时候不仅触摸过，还问过爷爷具体的来头。
当时，爷爷是这样说的。
“有天馋了，就杀了一条龙吃。不过吃的不是血肉，而是龙魂和元丹。”
爷爷当时语气稀松平淡，就像在说家长里短的琐事一样，我当时还小，就只当是他给我讲故事了。
只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已经相信那是真的了。
毕竟这世间真的有龙，而且还不止一条。
而爷爷，又是一剑乱千山的麻衣道祖，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既然我没有看错，也就说明这厉鬼之相就是对应的爷爷。
这我就想不通了，养虎的这位究竟是谁，能把爷爷折腾到如此地步？
而且，还把爷爷划为了人人唾弃的厉鬼之相。
要知道按照叶无刀的说法，爷爷在而立之年就撞开了道家十一道天门，从而成就了无上的道祖之名。
爷爷那么强大都败了，这养虎人的道行得高到什么地步？
难不成，真的是某位神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