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居然是五阴聚合之地。
在外面,我只看到了粗壮的白杨,因为是错位栽种,加上今天阴天,又被封灵儿横插了一杠子,所以才没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走进来才发现,除了最外侧的杨树之外,还藏着另外的玄机。
所谓五阴,说的是五种树。
民间有种说法,前不栽桑,后不插柳,庭院不种鬼拍手。
前两种无需多言,鬼拍手指的是白毛杨,每当有风吹过的时候,叶子啪啪作响,仿佛小鬼在拍手。
除此之外,还有两种阴气极重的树,分别是松和柏。
这两种树,一般只种在三种地方。
一是山上,因其常年青翠,所以会被很多精怪采摘做窝。
二是路边,活人走中间,阴魂靠两边,象征着鬼道。
三是墓地,其意不多言。
五种树栽种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极为罕见的,而且从错落的格局来看,正好应了一个邪毒的风水局。
五阴养尸!
换句话说,这里不仅出了僵尸,而且还是被人养出来的。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真正让我骇然的是松柏相抱的那百米圆圈,里面的景象简直是触目惊心。
尸体!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动物的尸体。
野猪、
狐狸、狗獾、黄皮子等等,常见或是不常见的,全都头朝正中倒在了地上,而且全都被抽空了血肉。
正如封灵儿所说,十几只雄鸡也赫然在列,只不过都已经咽了气,就连存有至阳之前的鸡冠子,也悉数萎缩干瘪了。
五阴养尸,百畜为祭。
半尸半妖,欺天瞒地。
这哪里是在养僵尸啊,分明是养出了一只尸妖。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封灵儿说着,小手拍在了腰间的铜锣上,而后那些尸体都是抽搐了几下。
“灵儿,你在干什么?”陆青禾不解。
“镇尸。”封灵儿回答的一本正经,“这都是被尸妖吸干血的,如果不镇住的话,别说附近的人,就连山里面的动物都得跟着遭殃。之前不知道哥哥和姐姐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才催促你们赶紧走的。”
“灵儿虽小,善心却大,实属难得。”陆青禾称赞了一句。
“只是镇住可不行,必须得灭了它们,否则一定会生出后患。”说着,我摸出了几张离火符。
示意两人闪开,我直接把离火符扔了出去。
火光熊熊而起的刹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也弥漫了起来。
呼风……
没有丝毫犹豫,我直接掐出了一道两
字印,随着罡风猛烈吹拂,那难闻的气味也于瞬间消散一空。
“十三哥哥,你刚才做了什么?”封灵儿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身边,“那是什么道术,我也要学。”
“祖传的,你学不来。”我摇头。
“……”
封灵儿面现失落,回到了陆青禾的身侧。
“灵儿,你赶到的时候,就是刚才那番景象吗?”我继续问着正题。
“是的,唯一的不同是,当时不光有尸气,还有很重的血腥气。”
“这么说,你没有见到那只尸妖?”陆青禾问。
“没有。”封灵儿点头。
“可你之前说过,你们家世代赶尸,你对尸妖有着敏锐的感知,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吗?”
“青禾姐姐,我不知道。”封灵儿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些动物没被吸血,我一定能找到那尸妖的下落。可百畜灵血入体以后,那尸妖八成已经蜕变成人了,我也没办法把它找出来。”
“十三,必须找到那只尸妖。”陆青禾看向我,“它敢戕害动物,就一定也敢害人,我们不能不管。”
“我知道。”
既然是道门之人,那就有斩妖除魔的责任。别说撞了个正着,哪怕仅是听说了,也得将其斩杀。
所以点头的刹那,我也取出了三根神香。
点燃之后,我开始掐诀请神。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紫微宫中开圣殿,弟子十三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当庄土地速现身。急急如律令。”
簌簌……
请神的法咒刚刚念完,山脚方向就传来了动静,随后一只硕大的兔子来到了跟前。
“何人请本神?”
兔子口吐人言,而后深深的吸气,三根神香迅速的燃烧起来。
“十三哥哥,您不是请的土地神君吗,怎么来了只兔子?”封灵儿一惊一乍。
“显灵的替身。”
随口说着,我冷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山梁,不知荒废了多久的土地庙里,有尊残破的神像睁开了眼睛。
居高临下,神色傲然。
小小土地,也敢如此藐视我?
我心生不悦,但没有发作,毕竟当务之急是打探尸妖的下落。
“姬十三,有事想问土地神君。”
“问。”
大兔子点头,又是深吸口气,三柱神香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此地有尸妖,神君可知晓?”
“自然。”
应声,那大兔子又是一口,三柱神香直接烧到了底。
没等我再次开口,它便打个饱嗝掉了头。
“既然是以香火问事,那就要守规矩。如今香已经烧完,本神君便回去了。”
“大兔子,你是不是过分了?”封灵儿气的跺了脚。
“想本神君不过分,那就多烧几根香。”兔子不屑的摇动尾巴,“还有,再敢顶撞神威,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道门请神香,神君当是市面上那些凡物吗,想烧多少烧多少?”陆青禾也来气了。
“你这娃娃不讲理。”兔子不屑的回应,“若非这三根请神香,本神君根本就不会露面,你们好自为之吧。”
“您这样做,就不怕有渎神职吗?”我冷笑着问。
“有何可怕,你还敢去告我的状不成?”大兔子声音也冷了几分。
“告状这种事情,我不屑去做,但是……”
“但是什么?”大兔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
迎着那两只红眼珠子,我说出了后半句话。
“但是,我敢拆了你的老窝。”
说完,我甩出一道疾风符,也使出了梯云纵,直奔山梁上的那座土地庙。
要是一尊真的土地,我自然不敢这么做。
但面对一只鸠占鹊巢的大兔子,我不仅敢拆了它老窝,再给脸不要要脸的话,今天就拿它做一道红烧兔子头。